守城的兵士罵了兩句:“吃吃吃,就知道吃。”
“吃不死你們!”
卻下意識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,感覺到了一陣要把他給吞了的饑餓感侵襲上來——李觀一所部占據外城已經過去了十幾日時間,內城之中準備的糧食本來就不多。
更何況,城內還有百姓。
守軍和百姓,每日的口糧就要消耗大量的糧草,單純被堵在里面,很快就開始捉襟見肘,這幾日里,做出的米粥都已經開始光可鑒人,幾乎就是稀粥。
后勤一斷,不說百姓民怨沸騰,就是軍中士卒的士氣也開始每日降低,隱隱有些嘩變。
樊慶每日還組織士兵大喊著:“投降不殺!”
“下來就有飯吃!”
另一側,每到入夜,陳文冕帶著蒼狼衛的戰士們唱著陳國的歌謠,在這巨大的壓力之下,內城當中饑餓了的百姓,聽著故鄉的鄉音,都痛哭流涕。
但是即便是這樣嚴苛的情況。
在魯有先的率領下,剩下的一萬余守軍,十余萬內城百姓,仍舊是抵抗住了數次的進攻,頑強戰斗,充滿了一種強橫的戰斗意志。
但是即便是再如何堅毅的名將,在這個時候,也已抵達了極致,城中糧草已絕,百姓已是每日一餐果腹,士兵可以吃到兩餐,但是也難以恢復到頂峰的戰斗力。
戰將因為武者的強橫體魄,短時間內還頂得住,但是時間長了也沒有辦法,陳國援軍勉強和魯有先完成了聯系,希望魯有先還能繼續支撐一段時間。
只是嘗試以各種手段往城內傳遞糧食的方法全部失敗。
神射將軍射殺了許多的飛行異獸。
這一日,鎮西雄城的戰將們匯聚在一起,彼此看上去都比起一個多月前狼藉許多,胡子拉碴,雙眼下面一大片黑眼圈,眼睛里面都是血絲。
他們一開始的時候,還能爭吵,但是現在,就連爭吵之心,都已經沒有了。
魯有先在這個情況下,執行了極為嚴苛的配給制。
依靠著在軍隊當中強大的個人魅力,硬生生頂住了一個月,此刻的戰將們已經沒有了其他的心思,只希望能夠多支撐一段時間,一位戰將嗓音沙啞,道:
“……夜重道將軍的援軍嘗試突圍失敗了,嘿,咱們這城,可真的修建的夠好的啊,不過也是,夜馳騎兵再如何擅長沖陣,可這城池針對西域,也就相當于針對著所有的騎兵。”
“他們沒法子,也是沒奈何的事情。”
“我們該怎么辦……”
另一名戰將趙逸舟道:“李觀一所部,沒有強攻,再加上內城的防御甚至于更強,我們的軍隊士氣勉勉強強還能撐著,但是糧食不夠了……”
“再這樣下去,會因為后勤的問題而崩潰。”
眾人緘默。
他們已經苦苦支撐了這么久,也都知道這個地方對于天下局勢的變化,付出了這么多的心血,也絕對不甘心就那么輕描淡寫地把這里交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