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羊素王道:“那應帝見赤帝,是何道?”
兩個人用問題回答,也反問。
姜萬象思索許久,回答道:“赤帝,姬子昌,孤曾小看他,因為他曾經確實沒有讓人高看一眼的氣魄和手段;而最后,孤敬佩他,而在這敬佩之余,孤羨慕他?!?/p>
公羊素王揚了揚眉,道:“羨慕他被逼迫而死?”
姜萬象淡淡道:“你知道的,夫子,孤沒有要逼死他?!?/p>
“赤帝之前所渴求的,都是尋到自己的歸宿,尋求太平之下的清凈之地,卸下八百年赤帝一脈的榮光給他的枷鎖,卸下他的親族,百官,百姓,天下人對他的期望。”
“孤給他?!?/p>
“只是最后,他卻做出了,孤都驚嘆的事情?!?/p>
“若姬子昌只是一個庸俗之人,便可以有一場富貴太平,有承載著這重擔幾十年后的清閑和太平日子,只是可惜,姬子昌,并非庸人。”
姜萬象想著那在火中徐徐而去的身影,道:“能夠承載這樣的職責,遵從自己的本心,做出自己的選擇。”
“像是個帝王了。”
“倒是素王,以你的武功,在事情出現之前,將赤帝帶走,不是沒有可能,你為何不去?!?/p>
素王沉默許久,回答道:“我不能折辱他。”
“更不能,讓他埋葬過去的大愿變成一樁笑話。”
素王下棋,自身氣機,隱隱然和姜萬象的氣息交鋒,碰撞,糾纏,令這學宮之上,長空浩蕩深遠,素王拈著白棋,道:“來此之前,我曾經想辦法詢問了紫陽真人。”
“紫陽真人拿出來了道宗在離去之前,給我等留下的一封信,我打開了那一封信上,看到只有一個字,革?!?/p>
姜萬象道:“革,六十四卦之四十九?!?/p>
素王道:“是,只是那時候,我還不明白這一卦的意思,只是這個時候,我才明白了,革卦。”
“革故,方可,鼎新?!?/p>
“否則的話,終究只是治標不治本,不能長久?!?/p>
素王的聲音頓住了,似乎又一次看到那熾烈著,走向自己道路和終結的赤帝,又看著眼前白發蒼蒼,生機消散近乎于極限的姜萬象,嘆息道: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