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另外,還有一番事情要說’
‘秋水性子,外剛內(nèi)柔,當年的事情,若非是有你在,秋水自己決計撐不到太長久的,正是因為有你要照顧,她才能在十七歲的年紀里,克服困苦,不斷走下去。’
‘觀一,你就去多依靠依靠秋水罷,只有如此,她才能走出來;而你,對于你,老夫沒有什么好擔心的,只于修行之上有一點’
‘你的道路是九州一統(tǒng),然則終究是外求了,走這一道,雖亦可稱傳說,卻又拘于道宗,陣魁,長生的境界’
‘唯獨一個【逆】字。’
‘唯逆往日所執(zhí),放下之前依仗,方可成就活脫脫一個【我】來,才可以與老夫并肩,除此之外,尚有行走江湖一個妙招’
‘卻知,大棗和核桃同嚼,頗有肉香味道,大可一試!’
李觀一怔住。
前面灑脫,最后卻落筆于生活煙火之氣,這般費盡心思,卻是個吃食妙招,李觀一看到這個時候,卻不知為何,因著老者這一個大轉(zhuǎn)折而輕笑了下。
只此一笑,那壓在心中的諸般情緒,就仿佛洪水般傾瀉而出了,仿佛太姥爺還在,還在關(guān)切他,在和他玩笑。
如此近,如此遠。
而在這信上文字之后,那老人似乎就看著他笑,然后轉(zhuǎn)身走遠了,擺了擺手,從容不迫。
慕容龍圖。
走了!
李觀一走出這屋子的時候,恍恍惚惚,可一抬頭,見到這個小小院子里面,卻好生的擠,見得那邊慕容秋水似乎在撫琴,旁邊銀發(fā)少女面無表情,但是身體稍稍有一點點僵硬地收回視線。
看不到我,看不到我。
南宮無夢咳嗽一聲,面對著墻壁仔細鉆研上面的花紋。
這花紋,可真花紋,噫?
縫隙里誰塞的銀票?!
李昭文倒是微笑灑脫,手掌背負身后,抓住衣擺,死死抓緊。
老司命在爬墻。
老玄龜被他坐在屁股下面。
薛霜濤安靜看著李觀一,慕容秋水按著琴弦,想要裝作若無其事,以免把自己的擔心表示地太濃反倒影響到李觀一,李觀一手中握著那信箋,視線從這些關(guān)心自己的人身上掠過。
似乎長風(fēng),掠過這繁華的天下和江南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