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拋棄自學(xué)宮之中學(xué)會的幻想吧,姜采。”
姜采看著那肅穆巍峨的老者,還是問道:“那姜高的性命,你不在意嗎?”
姜素冷淡沒有回應(yīng)。
姜采只是離去,離去的時候,看到姜素獨自站在院子里面,那時候的太師正要出兵前去攔截氣勢如虹的秦皇,是一個很難得的大晴天。
太師姜素站在那里,身軀高大,墨色的大氅垂落下來。
像是一座孤獨的山峰。
分明在這個時候,姜素的權(quán)威和軍威抵達了巔峰,放眼天下,再沒有多少人能是他的對手,也沒有多少人可以制衡他,輕易地將兩個皇子當(dāng)做棋子去對殺。
權(quán)臣的極限,兵家戰(zhàn)將的無上地位。
后世的歷史上,可以說一句權(quán)傾朝野,非太師,乃攝也。
但是在這略顯得涼薄的陽光之下,太師姜素的背影卻如此孤寂,姜采忽然恍惚,她回憶起來,自己的老師,已經(jīng)很久很久沒有再笑過了。
在先帝還活著的時候。
這位軍神就算是已經(jīng)走過了無盡戰(zhàn)場,背叛,殺戮,舍棄,面容就像是心一樣地冰冷,但是卻也還會露出一絲微笑,會和陛下打趣。
但是此刻,他不會了。
姜采走出了那冰冷的皇宮,走出了宮殿和皇城,走過街道,走到了那城池的街道,走到了外面,姜高的命令下來,那些百姓都被釋放,并且給出了補償。
那個稟報了姜高事情的城門守將軍抱著槍坐在壕溝旁邊的石頭上發(fā)呆。
姜采喚了他好幾聲。
此人沒有回應(yīng)。
姜采踢了他一腳,這將才回過神來,看到那模樣只是清秀,但是氣質(zhì)尤其出塵的女子,咧嘴一笑,道:“原來是采姑娘?”
姜采道:“嗯。”
她頓了頓,道:“百姓皆放回了嗎?”
這城門守咧嘴笑道:“都放回去了,按照您的吩咐,提前準(zhǔn)備了糧食和百十個銅錢,不多,就當(dāng)做是補償給他們了……”
他是姜遠扶持出來的親信。
可此刻模樣,分明就是姜采這邊的人。
姜采修的縱橫家,即便是她仍舊要遵循太師姜素的命令,但是仍舊不愿真看著姜遠屠戮百姓,以自己的方式在做努力,只是這個時候,曾經(jīng)的學(xué)宮諸子第一卻恍惚了。
只是嘆息道:“縱橫家,終究是借勢之學(xué)。”
就算是她竭盡全力,但是在這波濤洶涌的大勢之中,也是猶如螳臂當(dāng)車,或許她能夠護住一些百姓,但是那也只是護住了一部分,那么那些服徭役而死的,那些被活埋的,她又能怎么樣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