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昭文看到,越千峰等人的眼底有一絲絲火焰逐漸匯聚起來了,而這樣的火焰,是因為眼前這個年輕的君王而燃燒起來了,秦皇握著腰間的劍,嗓音沉靜:
“我年少的時候,初學兵法,那時候只是會背誦一些,兵家先賢的名著名句,就自以為知兵,引人發笑,現在經歷了這許多的征戰,倒是有些明白過來。”
“說佛門道門,三重境界。”
“我見兵法,亦三重境界,
開戰!!!
天下亂戰,不過只在轉瞬之間,眾將各自領了軍令退去了,李觀一神色安寧,看著遠處安靜許久,陳文冕等人也離去,李昭文擺了擺手,讓麾下的戰將先行退去。
秦皇看著天下。
李昭文只是在他后面看著他。
過去許久,李觀一回過神來,道:“昭文在看什么?”
李昭文看著他背影,微笑道:“在看天下。”手掌背負身后,從容灑脫,手指卻是輕輕拈著袖口,指甲掐著那上等材質的戰袍,先是微微吸了口氣,然后徐徐呼出,如是者三。
方才神色灑脫從容,邁步往前。
邁步的時候,腳跟著地,感覺得到腳步和大地的觸感,輕輕的走過去,袖袍翻卷落下,和秦皇并肩站著,狀若尋常,道:“多少年啦,當年那個窮苦的小小藥師,幾乎已有天下。”
“世間的奇妙之事,莫過于此。”
李觀一道:“是啊,許多事情都已經改變了。”
李昭文注意到了秦皇聲音平緩,似乎并無往日那般談笑的興致,她眸子微抬,看著秦皇側臉,道:“觀一此戰,定能克敵。”
李觀一道:“世上并沒有誰必然獲勝的事情。”
“只是你我至此,眾人至此,并無回頭的道路,只是我們一定要獲勝,是以人力而為罷了。”
李昭文輕笑:“好一個人力而為。”
“所謂的盡人事聽天命。”
李觀一道:“倒也不是如此,我年少的時候跟著祖老修行過道門術數,也領過了道門的符箓,算得上是個道門弟子,只這世上眾人,修道只修出一個表面的【無為】。”
“卻不知道,單純的無為,不過只是一種逃避罷了,告訴自己,無為,不爭,但是卻不知道,無為尚且有下半句話——【無不可為】。”
“天下偌大,在貧道眼中,無為無不為,并不受拘束。”
雖其年輕,但是也已經遍歷風雨,得到過,失去過,踏過這天下的戰場,武道傳說之境界,早已并非是尋常之人,李昭文道:“既如此,看起來,觀一你就算是不入天下,做個游俠道士,卻也合算,是不遜于那位道宗前輩的境界了。”
秦皇道:“儒門說人皆有惻隱之心。”
李昭文側臉看他,微笑:“所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