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柔的杏眸里氤氳著一絲微光。
“安小姐,
我心知父親是為我好,
女子總是要嫁人的,
可我不愿去……我是否太不孝了?”
金燕婉說話時輕聲細語,柔和婉約。
這話與其說是在問安玖,
不如說她是在自言自語。她在捫心自問,
她若真做下那件事,
是不是太不孝了?
父親待她并非不好,這么多年也算盡心,因她體弱,常年吃藥花費不少銀錢,父親從未有過二話。
繼母雖不甚熱絡,但也不曾苛責于她。
他們待她,只是稍微冷淡罷了。
可是每次看著父親與繼母教導大弟弟練劍,看著他們其樂融融,金燕婉一人獨守空閨,她內心便總會燒起一團無名之火,灼燒著她五臟六腑,讓她痛苦不堪。
金燕婉一直在猶豫,到底要不要為自己的一己私欲,去偷了那本秘籍。
若要她真的放棄,她又不甘心。
憑什么,她的命運要交由別人來控制呢?
她想自己掌控自己的命運,而不是作為金蛇劍君的女兒,或是金蛇山莊的大小姐,這個在大部分人看來,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女流之輩。
隨著秘籍開啟的時日越近,金燕婉便越清晰明了,自己內心燃燒的火焰到底是什么。
那是野心,是女子不該有的東西。
她仿佛是一個異類。
“你父親對你真的很好嗎?”
耳邊忽然傳來少女懶散的話語聲,金燕婉自沉思中醒來,循聲望去。
少女披著浴衣趴在池邊,姿態悠閑地踢著水,雪色肌膚在池水的映襯下越發欺霜賽雪,晶瑩剔透。
她眉眼帶笑,神情狡黠,如同誘人墮落的山精:“若他待你好,為何會把你嫁去長白山那邊?那里可是有名的嚴寒之地,你身子弱,真的能適應北方的氣候嗎?”
有時候對方對自己好不好,一個細節就能看出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