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各自被帶走,各受其罰。
白玦當著眾監罰仙官的面,再次自斷情根,但這一次,那情根已深深生進了血肉里,他每拔出一寸,帶來撕心裂肺的痛楚,比著曾經要劇烈百倍。
當著監罰官的面,他不敢落淚。
只是握拳隱忍,俊雅的臉蛋在痛苦下變得扭曲猙獰,額上和頸間青筋暴綻,一聲凄厲的嘶吼聲中,終將最后一根情根拔除。
而他已渾身冷汗,臉色死白。
一番內觀,只見自己心臟在情根拔除后,已經血肉模糊,千瘡百孔。
這就是他的心嗎。
護法神將柏青,在一邊冷眼看著。
雖是自己這位上司,臉上冷淡鎮定的樣子,但他依然看出了他眼中的痛苦,即使他隱藏得很好,他心中有絲惻然,也更引以為戒。
又將手上一杯忘憂水遞給他,輕聲道,“司主,帝君對你從輕處罰,不幸中的大幸,喝下這忘憂池的水,從此再不可重蹈覆轍。”
白玦接過了那杯忘憂水。
他沒有被剔仙骨,還保留原職,確實已經是從輕處罰了。
他慘笑一聲,舉起杯一飲而下。
而另一頭的韓冽,肉身被毀,元神碎碎,只剩一縷魂魄被送進了輪回道中,他們之間,連最后一次告別的機會都沒有,從此斷了個干干凈凈。
六十年后。
呆在傾云宮已閉關幾日的白玦。
一出關,柏青便迎上前,提醒他:“司主,青荷仙子的刑期已到。”
白玦楞了下,想起了被他關押的青荷,沉吟了下,“那下界的男子,此時已是老朽之人,想來仙子也該死了心,倒是時候放她出來了……”
便囑咐柏青前去放人。
柏青聽命,立刻前去執行。
白玦立于傾云宮殿外,看著遠處的仙宮被籠罩于五彩霞光中,卻有些神情恍惚。
不知哪天開始的。
心中孤寂感越來越深。
又低頭看向手上的金鑲玉鐲子。
玉質算不得絕品,雕琢也還算精致,與天宮的寶貝自是不能比,可他每次撫摸這鐲子,心里便隱隱有些鈍痛,像針輕輕扎了一下。
不強烈,卻無法忽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