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疫癥與感冒看著無異,但他知道不久后,自己的肺部就會開始潰爛。
很快會漫延向其它內臟。
大概過不了十天,他就會死。
如果我死了,那個人會難過嗎。
昏昏沉沉的韓冽,模糊的想著這個問題,又覺得好笑,忙碌了幾個月,這時終于可以休息幾天了,有時間去想他了,卻竟是這種境況下……
高燒讓韓冽頭痛難受。
他揪著發(fā)蜷縮在木床上,最終撐不住暈厥了。
在鏡中看著這一幕的白玦,再也坐不住,已經顧不得其它,心神大亂的再次下了人界,迅速直奔疫區(qū)而來。
“君塵,君塵!”白玦撞開木門沖了進來。
抱起床上昏迷的韓冽,喚了數次都未醒來,連忙四處查看,只覺他渾身滾燙,又摸了摸他脈門,脈像卻是如黃河咆哮,驟急驟緩,兇險十足。
白玦驚得手腳冰涼。
立刻將他重新放床上躺下,顫抖的拿著玉簫吹奏。
卻因為擔心驚怕,心緒紊亂淚流滿面,竟是怎么也無法靜下心來,卻是強行想要進行,沒吹到一半就被玉簫反噬,反噬的力量將他掀飛了出去。
他嘔出了大口血。
一下白了臉。
“君塵,我定要救你。”白玦爬了起來,重新握簫。
這次他干脆閉上了眼睛,不去看韓冽,他努力平定顫抖的手,和因緊張而劇烈跳動的心,再不敢胡思亂想,摒除所有雜念,終于重新達到人簫合一的忘我境界。
在鏡中觀察到他去了疫去。
但因為相信他醫(yī)術,所以并未太擔心。
見他感染上了,他才終于開始后悔,卻還始終躊躇顧慮,直到看見他陷入了昏迷,白玦終于徹底的失去了冷靜理智……
“君塵,君塵……”白玦收了簫,眼見他臉上高燒的紅已退去,心中長舒了口氣,又俯下身輕拭著韓冽臉上的汗珠。
一邊輕聲的喚著他。
可韓冽始終沒醒來。
白玦一陣心慌,抓著他手再次診脈。
表情卻是變了變。
他分明是醒著的,卻是不肯睜開眼來。
“你不想見我,是嗎?”白玦心中一痛,大顆的淚珠落在韓冽臉上,哽咽著道,“你恨著我對嗎,是不是不肯再原諒我了……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