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奕杰:“沒爹沒媽,無牽無掛。”
“抱歉。”顧孟然垂眸致歉。
似乎毫無不在意,鄭奕杰跟個沒事人一樣,笑吟吟道:“沒事兒,總好過死在地震里。而且這不是還能顯擺顯擺嘛,我二十歲全款買房不靠任何人。”
對方巧妙化解了這波尷尬,顧孟然識趣地接過話茬,給對方提供情緒價值:“厲害,人和人果然不一樣。你二十歲全款買房,我十九歲還在問家里要錢。”
這話說到鄭奕杰心坎上了,他頓時笑得合不攏嘴,伸手往顧孟然肩膀上拍。
那只手距離顧孟然的肩膀不到一寸,梁昭輕咳一聲,再度提出疑問:“有水有電有物資,地下室溫度尚在承受范圍內,既然你準備得這么充分,為什么不繼續留在這里,反而要跟我們一起走?”
梁昭要么不說話,一開口就犀利地提出關鍵問題。顧孟然聞言微微一愣,立馬收起了繼續說笑的心思。
的確很奇怪,通過鄭奕杰的描述不難看出,打造這間地下室他耗費了一番心血。而無牽無掛,衣食無憂的情況下,他為什么要放棄自己的心血?
不是所有人都有空間將物資打包帶走,在這個節骨眼兒,寧肯放棄重要的食物資源也要離開,難道……
他也知道會下雨?
兩雙眼睛的注視下,鄭奕杰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,長長嘆了一口氣,“哎,說起來復雜。肚子餓了,先吃飯,吃完再聊。”
晚餐是兩菜沒有湯,一道賣相極差的醬油土豆絲,外加一道水嘰嘰的清炒小白菜。
小朋友們飯量不大,一人吃了小半碗米粥便放下碗筷,丟丟丟地跑去拼樂高。
一群大人胃口相當不錯,盡管飯菜不算美味可口,但這些天以速食干糧謀生,難得吃上一頓熱乎乎的白米干稀飯,連兩位女生都就著辣醬吃了兩大碗。
菜勉強吃完,倒干不稀的白粥剩下大半鍋,明天早上都還能吃上一頓。但想都不用想,這高溫,就算是地下室,溫度至少也在三十度以上,食物隔夜指定餿。
再舍不得也只能倒掉,顧孟然自告奮勇倒垃圾,端著大半鍋粥獨自上樓。十分鐘后,他頂著一腦門汗,拿著一個空銻鍋回來。
倒掉?倒不了一點,放空間里又壞不了。
吃飽喝足,沒急著收拾碗筷睡覺,顧孟然與梁昭重新坐回餐桌,齊刷刷把鄭奕杰盯著,就等著他開口。
這架勢一瞅就有話說,正準備起身離開的老爺子和兩位老師腳步一頓,重新坐了回來。雖然沒有像顧孟然他們那樣直勾勾地把人看著,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鄭奕杰身上。
當上主角的感覺應該還不錯,被一群人圍著,鄭奕杰以他固有的聊天方式,將山城現目前的情況轉述給眾人。
“地震過后,城北這一片的幸存者基本躲進了九街附近的防空洞。哦對,你們以前沒來過山城吧?防空洞是以前留下的,那一片地底下都是,現在和地下商業街差不多。”
“這場地震沒給人留活路,死的死傷的傷,房屋盡數倒塌。有個防空洞落腳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,可防空洞人太多,一直等不到救援,沒過多久防空洞里面就亂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