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單來說,災后離開石金村的那一群村民回來了,還帶回一艘游輪,一群陌生人。帶人回來的目的不是留在這里,而是真誠地邀請石金村所有村民,一起登上游輪離開這里。
對方船長親自進村邀請,誠意給得很足,開出的條件相當誘人,且理由也十分充分,一針見血地指出石金村目前問題所在。
靠山吃山靠水吃水,石金村依山傍水,如果不是這一場經年不停的雨,村民大可以在這里安安穩穩地生活一輩子。
可持續強降雨,山里的資源逐漸被掏空,土豆、紅薯早在雨后兩個月便挖干凈,周遭山林只剩下光禿禿的木樁,雨水夜以繼日地沖刷,泥都刮了一層又一層,更別說食物。
湖中捕魚,門前搭雨棚種植,現目前石金村僅有的食物來源,但前者不穩定,一天有一天無,而后者由于缺少日光,農作物生長得格外緩慢。
食物只是一方面,畢竟段月宴很有先見之明,先前就帶著村民囤了不少糧食,他們現在最大的困境是——住。
雨一天一天地下,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,石屋固然牢固,但雨水長時間沖刷,很多村民家的屋頂都出現了漏水的情況。
而且水位持續上漲,積水已經蔓延到了村口,雨再不停,石金村被淹沒也只是時間問題。
董船長似乎很了解石金村的情況,專挑著這一點說,完了再展示自己的優勢,大大方方地拋出橄欖枝:“我們永躍號夠大夠寬敞,總共六層,400多房間,最高可載730人。”
“船上不缺吃喝,我們這一年多一直到處跑,到處收集物資,即使今后只出不進,我也能保障你們三年衣食無憂。更何況我們有專業的捕魚隊,專業的研究人員,他們的無土栽培實驗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果,用不了多久,我們就能過上和以前一樣的日子。”
“雨已經下了一年多了,誰也不知道還會下多久。住在船上無須在意雨停不停,哪怕陸地全部變成水,我們也有一片落腳之地。”
董船長越說越激動,聲音拔高,好似慷慨激昂的演講。
芳姐動沒動心看不出來,屋子外面圍觀的村民倒是肉眼可見地興奮起來,如同一鍋燒開的開水,沸沸揚揚地議論起來:
“有這種好事兒?不缺吃喝,還有穩定的地方住?”
“我還沒見過游輪呢,咱們可以先去看看嗎?”
“說正經的,我覺得船長說得有道理,雨再這么下,村子被淹是遲早的事。我們現在不想個辦法,到時候能去哪?現在和以前不一樣,船真的比陸地更安全。”
“你這話說的,怎么沒想辦法?小宴他們不都——”
“咳咳,就事論事,別亂說話。”
“要我說可以考慮考慮,船不好找,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。老羅他們那艘貨船我也看過,地方太小,我們一村人上去恐怕只能睡貨艙,而且環境肯定比不上人家專門買票才能坐的船。”
“400多個房間,咱們一人一間都用不完啊!”
“想得美,人家船上還有不少人。”
“讓我長期在船上住,也不是不行,就是……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啊。”
“船不是得燒油嗎?萬一沒油了咋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