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星河聳了聳肩膀,帶著幾分得意道:“吃得還好,暫時沒那么缺。”
沒有主動說明,再追問就不禮貌了。
正事談得差不多了,接下來到了八卦時間,顧孟然還是很好奇他們這一路的經歷,于是趁著許星冉前去做早飯的間隙,追著沒心沒肺的許星河問了不少問題。
許星河這人是真沒什么心眼子,或許本來也沒打算藏著掖著,幾乎是知無不言,大大方方地講述他們的經歷。
地震發生后,許星河和姐姐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家人。可那時恒榮盛主機進水,操作系統失靈,停在錨地一動不能動。
家鄉太遠了,一艘柴油小船必然開不回去,他們只能寄希望于岸上,準備前去港口找人維修恒榮盛,或是尋找其他交通工具。
上岸不需要猶豫,問題是上岸前,許星河忽然想到顧孟然的那些話。世道亂了,秩序崩塌,有錢也買不到物資……
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,雖然沒打算走多遠,但以防萬一,他們特意在船上搜了些能用的物資帶在身上。
地震震級非常高,姐弟倆
中暑
酗酒、dubo,不務正業,集所有壞毛病于一身,還從未盡到過相應的責任,活著惹人厭煩,死了又會真心實意地為他難過,或許這就是血脈之間的羈絆。
不是顧孟然惡意揣測,姐弟倆得到的父愛多半不平等。
因為時隔多日再見,許星河肉眼可見的憔悴了許多,雖然還是那個不著調的樂子人,但確實像是剛失去至親,還未徹底從陰影中走出來。
但姐姐許星冉完全沒有,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一點剛失去至親的痛苦與難過,反而有種塵埃落定、從束縛中獲得自由的輕松感。如若許星河不提,顧孟然定然看不出他們不久前才失去了至親。
家家有本難念的經,顧孟然對別人的家事并無太大興趣。見許星河眼眶通紅,一臉菜色,他又伸手在許星河肩膀上拍了拍,輕聲安慰道:“逝者已矣,節哀順變。”
“沒事兒,我早想通了。”許星河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,扯出一抹牽強的苦笑,“我姐說得對,對他這種好吃懶做,吃不了一點苦的人來說,死在地震中也是一種解脫。”
不等顧孟然接話,許星河跟個沒事人一樣擺擺手,“害,不說這些了,給你們說說我們是怎么撿到巨擎5的吧,說來也是運氣好……”
突如其來的災難帶走了無數條鮮活的生命,同時也攪亂了所有人的生活節奏。房子沒了,親人也沒了,將父親就近安葬在菜園后,姐弟倆多少有點茫然,不知該何去何從。
顧孟然的那些話在此時就像是一盞明燈,于是姐弟倆果斷聽從救命恩人的建議,往高處走,沿著黃江前往宜南。
沒有交通工具是個大問題,那時氣溫急劇升高,在戶外生存都格外艱難,更別說徒步趕路。
好在他們老家緊挨平江,也就是黃江于晉城的一條主要支流?。所以他們商量后一致決定,去平縣碼頭碰碰運氣,看能不能找到一艘小船。
結果就是——小船沒有找到,但他們中頭獎了,在碼頭找到一艘大型油船。
原以為油船有主,他們還打算找船長商量,看能不能搭個順水船,可不論他們在岸邊怎么呼叫,油船始終沒有給出任何回應。
難以忍受的高溫促使他們主動出擊,直到登上巨擎5他們才發現,將近滿載的中大型油船竟然空無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