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行。”幾乎想都沒想,梁昭果斷否決這個提議。
察覺到語氣太過生硬,梁昭拇指摩挲顧孟然的手背,溫聲解釋道:“暴露空間對你來說非常危險,就算村民不會起歹心,那這艘游輪的人呢?這么多人憑空消失,他們不會懷疑嗎?萬一他們守在這里,我們到時候該怎么出來?”
顧孟然飛快地搖搖頭,“不會的,他們也傷了元氣,應該沒工夫——”
“孟然。”梁昭打斷他的話,垂眸對上他的視線,“你看看他們,你覺得他們現在愿意離開,甘心半途而廢嗎?”
顧孟然讀懂了他的意思,視線緩慢移動,掃過一片狼藉的甲板。
雙手環抱柱子的嬢嬢滿臉鮮血,靠墻站立的女孩目光呆滯,抓著管道的年輕男子咬牙切齒……
暴風雨過后的平靜,他們眼中有驚恐,有慌亂,但出奇的一致,他們眼中還有濃濃的,化不開的怨恨與不甘。
他們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,如若就此放棄,之前的人全都白死了。要么一起死在這里,要么一舉拿下游輪,他們不想走,也走不了。
“嗚嗚嗚——”
渾厚的汽笛聲突然響起,不是永躍號發出來的,聲音離他們很近,是甲板下方!
顧孟然意識到什么,眼睛瞬間亮了起來,慢步往甲板邊緣挪動。這一次梁昭沒有阻止他,握著他的手一同移動。
失去護欄的甲板仿佛萬丈懸崖,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。
重新站在令人頭皮發麻的外側甲板,顧孟然沒有害怕,因為梁昭站在他身側,因為矯健而威武的風翼號——就在他腳下。
“轟轟轟——”
巨大的轟鳴震天撼地,風翼號、恒榮盛,段月宴駕駛的德誠號,三艘船急速逼近永躍號,分別從前后右三個不同的方向進行夾擊。
首戰告捷,恒榮盛成功從側方擠了過去,船身打橫攔截在永躍號正前方,逼著它降下速度。
而風翼號緊隨其后,立刻堵在永躍號右側,防止它轉舵逃脫;最后抵達的德誠號則堵住船尾,以防對方反推螺旋槳,把倒船的通道也給堵死了。
左側是山,右側和前后分別是船,只是短短幾分鐘,局勢扭轉,水域中大搖大擺的永躍號化作一只龐大的困獸。
過得去嗎?硬闖當然過得去,三艘中型貨船在游輪面前還是有點不夠看,但問題是,船長不敢硬闖過去。
與貼近水面貨船相比,游輪更高,更大,背上還背著六層樓,導致重心偏高。雖然現在的游輪都有很好的抗風浪性,但它巨大的體積和偏高的重心使它在極端情況下更容易失去平衡?,從而導致側翻。
三艘船敢于夾擊已然表明了態度,隨你撞,大不了同歸于盡。
這是一場豪賭,董鴻博握著船舵,遲遲沒有下注。
“滋滋滋滋,船長船長!五樓剩下的一群雜碎也下來了,請指示!”
“他們開始移動了,拿著武器朝駕駛室方向移動!”
置于手邊的對講機響了,董鴻博再也穩不住了,重重一拳捶在駕駛臺上,罵罵咧咧地抓起對講機:“廢物,全t是廢物,一群老弱病殘都打不過,飯白吃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