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孟然也受了傷,人很不舒服,總是迷迷糊糊的。
閑著沒事做,顧孟然往田坎上一蹲,盯著昏迷不醒的梁昭怔怔出神,看著看著他也躺下了,抱著梁昭一塊睡,睡醒了便去溪邊洗把臉,又去菜地里摘些生黃瓜充饑。
前幾天還大魚大肉,如今淪落到生啃蔬菜,落差不是一般的大,他自己忍一忍也就算了,關鍵是梁昭昏迷不醒,沒有自主進食的能力,他還得在沒有任何工具的情況下——給梁昭鮮榨蔬菜汁。
洗干凈的生菜葉包裹著黃瓜段,顧孟然蹲在梁昭身旁,將裹好的蔬菜送到他嘴唇上方,旋即雙手發力重重一擰,翠綠的黃瓜汁夾雜著生菜汁,順著梁昭蒼白的嘴唇滲入口腔。
正兒八經的手動榨汁!可惜顧孟然的手比不上榨汁機,每次只能榨出一丟丟。
用了七八根黃瓜,大概給梁昭喂了一杯的量,顧孟然用指腹擦干凈梁昭的嘴角,又去溪邊掬了一捧水,仔細給他擦了擦臉,隨后去地里薅了些白菜,混同榨汁剩下的黃瓜殘渣,拿去喂投小動物。
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,吃了睡,睡了吃,吃不飽也餓不死……
一天兩天還好,除了無聊一點,伙食稍微差了點,勉強還能過。
但第三天,應該是第三天吧?反正雙臂被火焰灼傷的皮膚已經慢慢開始結痂了,梁昭仍未清醒過來,顧孟然有些穩不住了,焦慮地坐立難安。
沒有內傷也沒有外傷,心跳正常,呼吸一如既往的平穩,可人就是醒不過來。
顧孟然坐在田坎上,掌心輕撫梁昭的發頂,眸中盛著濃濃的擔憂,“別s睡美人了,我都快急死了。上次也沒睡這么久啊,到底是怎么了?該不會摔壞腦袋了吧?”
全然封閉的空間,昏睡不醒的梁昭,一個人待久了真的很壓抑,連一個商量對策、說說話的人都沒有,只有散養在空間里的小動物時不時發出一些細碎的聲響。
顧孟然也是憋壞了,掌心向下挪了幾寸,輕輕撫摸梁昭的臉,自言自語般喃喃道:“還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況,外公他們已經提前撤離了,應該不會有事的。只是我們倆掉進水里,不聲不響地消失了這么多天,外公和鄭奕杰肯定擔心壞了。”
“好幾天了,就算知道我有空間,外公肯定也愁得要命。”顧孟然嘆了口氣,抬手揉了揉略微脹痛的太陽穴,垂眸凝著梁昭,“一直待在這里好像也不是個事兒,要不……我出去看看?”
說罷,顧孟然立刻開始思考出去的可能性。
火熄滅了皆大歡喜,如若火還在燃燒,那片水域估計都快被燒開了。不過他當時的位置并不在水面,應該是在水下四五米處,出去感受一下水溫再返回空間,只要速度夠快,頂多被燙一下,不至于燒傷。
當然,這一趟的風險很高,幾千噸燃油被水稀釋開,沒那么快燒完,最安全的辦法還是多等幾天。但顧孟然愁啊,空間里沒有藥物,又不能翻閱資料,梁昭再這么昏睡下去……多待一刻鐘都是折磨。
不管了,冒險賭一把!
顧孟然下定了決心,果斷俯身湊近,在梁昭的臉頰印下一個輕吻,“乖乖等我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