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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82章(第2頁)

    就像突然睡著了一樣,怎么叫都沒反應(yīng)。

    顧孟然被嚇了一跳,見他終于清醒過來,趕忙又拍拍他的肩膀,迅速轉(zhuǎn)移話題:“不糾結(jié)這個了。我給你說,你的夢還比較模糊,我的夢可清楚了,你難道不好奇我們在夢里是怎么相處的嗎?”

    相處?梁昭緩慢抬起頭,眸中波光流轉(zhuǎn),“好奇。”

    顧孟然收回手捏著自己的下巴,一本正經(jīng)道:“在夢里,你把身負(fù)重傷、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我救了回去,好吃好喝的供著,還給我找藥治療傷口。當(dāng)時我就覺得,哇,這個老同學(xué)可真好,人帥心又善,簡直是天使下凡。”

    “然后呢?”梁昭嘴角微揚,饒有興致地問道。

    “然后?哼。”

    顧孟然瞪了他一眼,氣鼓鼓道:“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梁昭!我傷一好你就變臉了,說什么不養(yǎng)一個只會吃的閑人,讓我給你洗衣做飯,按肩捶腿,完全把我當(dāng)仆人使!”

    “可憐我還以為你認(rèn)出老同學(xué)才救的我,沒想到你居然是為給自己找個奴隸!好家伙,做夢都差點把我氣——”

    “不可能!”梁昭打斷顧孟然的話,蒼白的面龐因激動而漲得通紅,義正辭嚴(yán)道:“我不會這樣對你。”

    顧孟然愣了一下,梗著脖子反駁:“你說不會就不會?在那之前我們又沒有交集,你根本就沒認(rèn)出我。”

    酒精好像從現(xiàn)在才開始發(fā)揮作用,梁昭忽然腦子一熱,未經(jīng)思考便脫口而出:“我一直記得你,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。”

    這話一出,兩個人同時愣住。

    梁昭明顯緊張起來,垂在身側(cè)的手漸漸握成拳,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慌亂,連呼吸都變得粗重而急促。

    視線在空中交匯,時間短暫地停止了一瞬,在客廳徹底陷入一片死寂之前,顧孟然聽到了自己沙啞的聲音:“為什么?”

    心跳宛如擂鼓,顧孟然竭力平復(fù)呼吸,從混亂中找回理智。

    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,問得太直接了,但話收不回去,顧孟然輕抿嘴唇,小心翼翼又補充了一句:“初中到現(xiàn)在五六年了,我們以前連話都沒說過幾句,梁昭,你為什么還記得我?”

    醉意侵入大腦,對上顧孟然蘊藏期待的眸子,梁昭瞬間理智全無。

    不需要刻意回想的過往閃現(xiàn)在腦海中,梁昭勾起嘴角,柔聲道:“說過,說過很多話。你以前很活潑,話很密,我們做同桌的那一段時間,你總是會在課上拉著我說話。”

    “尤其是你最討厭的語文課,老師在上面說,你在下面說,一個人說一節(jié)課都不會累。我不理你也沒關(guān)系,但要是發(fā)現(xiàn)我沒有聽,你會偷偷拽我的衣角,戳我的胳膊。”

    “下課的時候很難見到你,你會和同學(xué)一起打球,結(jié)伴上廁所,組團去小賣部。對了,其實在那個時候我就嘗過了孟爺爺?shù)膹N藝,他經(jīng)常給你送吃的,你也會大方地給我分享。”

    梁昭頓了一下,專注地看著他的眼睛,認(rèn)認(rèn)真真道:“或許你不記得了,我那時候性子很悶,不善言辭,基本沒有說得上話的同學(xué)。如果用顏色來形容,我是一片不起眼的灰色,而你就是偶然照進來陽光,金燦燦的,想忘都忘不了。”

    輕柔的話語如同細(xì)密的雨點,一滴一滴地砸向顧孟然的心臟。說不出是什么滋味,被人珍藏的記憶早已被他遺忘,饒是絞盡腦汁回憶,他也只能想起零星一點點。

    年少時還未吃過顧德誠的苦,顧孟然性格外向,活潑開朗,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小話癆,跟誰都能打成一片。

    他交過的朋友,聊過天的同學(xué)不計其數(shù),兩只手都數(shù)不過來,但基本上轉(zhuǎn)頭就忘。朋友、同學(xué)對他而言似乎沒那么重要,沒有關(guān)系特別好的,也沒有關(guān)系特別差的,更像是打發(fā)時間的對象、無聊時的消遣。

    其中包括被他遺忘的梁昭。

    愧疚感越來越濃,以至于顧孟然絲毫沒注意到最后這句話有多曖昧,耷拉著腦袋和梁昭道歉:“對不起梁昭,我、我記性不好,好多事情我都忘了。”

    “沒關(guān)系,不是你的錯。”梁昭輕輕搖頭,唇邊漾開一抹失落的苦笑,“陽光從來不獨屬于我一個人,你依舊是你,你是自由的,我不應(yīng)該妄想占為己有。不論什……”

    后面顧孟然一個字也沒聽見,腦子突然嗡嗡的。他人傻了,呆愣在原地許久,茫然地眨眨眼:“什么叫……妄想占為己有?”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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