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不關心吧又有那么一點關心,沒能得到答案的周靖緩緩抬眸,目光隨即轉移到顧孟然身上,又問了一遍:“村里所有人都上來了對吧?還有人在下面嗎?”
顧孟然搖搖頭,“沒有,全都上船了。”
“好。”
周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,唇邊漾開一抹燦爛的笑。
因家人安全而高興?似乎很正常,可看著他逐漸扭曲的面龐,顧孟然總覺得哪里怪怪的。
沒等顧孟然想明白,周靖撐著床從被子里鉆出來,也不再害羞了,他一點點挪到男人身后,十分殷勤地給男人揉捏肩膀,“謝謝哥,我們一家人能團聚多虧了你。”
“別說這些空話,要謝就來點實際的,晚上去甲板?”
“煩死了你,外面還在下雨呢。”周靖輕飄飄一拳捶在男人肩膀上,好似撒嬌。
男人被敗壞的興致又重新燃起,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,“那不如現在,當著你哥的面,咱們再——”
話音戛然而止,給人揉捏肩膀的周靖不知從哪變出一根繩子,快而迅速地勒在男人脖子上,用盡渾身力氣往后拽。
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勒住命門,饒是身強力壯的練家子也反應不過來。男人的臉和脖子瞬間紅了,眼睛不受控制地上翻,露出大量眼白。
但始終是個練家子,不能一擊致命,強烈的求生促使男人激烈掙扎起來。
他雙腿亂蹬亂踢,十指從喉嚨往下摳挖,脖子上頓時多出數道血痕。瞬息之間,男人的指頭成功嵌入繩索與脖子之間,開始嘗試起身,拉開與繩索的距離。
活動空間太小,周靖雙手緊握繩索,雙腳踢著男人的后背上,借由自身力量和身體的力量拼命向后拉拽。
一個向前一個向后,搶占先機卻因力量懸殊,周靖落了下風。眼看男人就要拽著周靖和繩子一同從床上站起來了,突然一只腳從前方探出來,重重踢在了男人的xiong口。
“——哐當!”
男人的腦袋撞上床架,明顯磕得不輕,搖搖晃晃,重新跌坐回床上。
動靜太大,房間另外兩個人聽到聲音齊刷刷地看過來。
本以為重新干起來了,沒想到真干起來了,兩個男人驚呼一聲“臥槽”,手腳并用地從床上爬起來,顯然是要來幫忙。
得速度解決一個!趁機補腳的顧孟然迅速上前,見男人還有力氣反抗,對著他的面門就是“邦邦”兩拳。
勒脖子,磕后腦勺,又結結實實地挨了兩拳,男人徹底泄了力,而周靖目光堅定,繼續勒緊手中繩索,直至男人兩眼一翻,徹底沒了反應。
行動
喧鬧的房間回歸寂靜,還算整潔的屋子一片狼藉。
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,果男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,臉色烏青,已然沒了氣息;地面血泊中還躺著兩個,一個小腹大量出血失去意識,一個被鈍器重擊腦門,非死即殘。
跟做夢一樣,蹲坐在地上已經十分鐘了,顧孟然依舊沒能緩過神。眼前仍有紅色殘影閃過,他垂眸看著沾滿黏稠血液的雙手,指尖微微顫抖。
活了兩輩子,不是沒遇到過紛爭,但拿刀捅人,還真是第一次。
受到沖擊的不止顧孟然一個,驚嚇過度的小冬背靠床架,一臉驚恐地蜷坐在地上。人還在,魂魄早已飄遠了,他目光呆滯地看著地面,臉上寫著我是誰,我在哪……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