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”梁昭贊同地點點頭,“是該好好商量。”
外邊天麻麻亮,估摸著外公和鄭奕杰也該起床了,顧孟然起身伸了個懶腰,準(zhǔn)備前去廚房做早餐。
這些天準(zhǔn)備的熟食足夠好幾個月不開火,但那是備著應(yīng)急的,除非遇到特殊情況,不然顧孟然不打算動那些熟食。
再說了,有條件不做飯,生活氣息少一半。
和梁昭打了個招呼,顧孟然慢悠悠地往外走。走到門口時,他似乎想到了什么,忽然轉(zhuǎn)身看向駕駛臺,笑吟吟道:“梁昭,早上想吃什么?”
一句簡單不過的詢問,顧孟然的眼眸卻亮得驚人。
隔空對視,梁昭有一瞬間的失神。
太陽穴隱隱作痛,短促的嗡鳴在腦海中炸響。恍然間,他又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喃喃:“要是沒有災(zāi)難就好了,我們都好好的,不用再餓肚子,然后我可以在某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問你:‘梁昭,想吃什么?’”
兩道聲音漸漸重疊,朦朦朧朧中,梁昭在一團亂糟糟的麻線中看到了一根線頭,可就在他伸手即將握住時,中控臺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。
【——嘟,嘟,嘟,撞擊警告,撞擊警告!】
梁昭瞬間回過神,剛走出門的顧孟然立刻掉頭返回駕駛臺。
雷達(dá)報警器傳來的聲響,顧孟然迅速湊到雷達(dá)屏幕前查看,原本以綠色為主的屏幕多出一抹紅色,一個靜止不動的長方形紅色圖像。
“正前方15公里,中大型船舶!”
“收到,采用緊急制動。”
不同于汽車,船舶沒有剎車系統(tǒng),因體型較大、慣性較大,全速航行的船舶基本不可能說停就能立馬停下來。
不幸中的萬幸,雷達(dá)警報響得及時,15公里還算一個安全距離,梁昭有條不紊地打開反推裝置,讓螺旋槳反轉(zhuǎn),推動水流使其產(chǎn)生反作用力,以抵消船舶前進的趨勢。
一個觀察一個操作,兩人各司其職,總共耗時六分鐘,全速航行的風(fēng)翼號穩(wěn)穩(wěn)停在了江面上。
空調(diào)“絲絲”地吹著冷氣,駕駛室里的兩個人卻不約而同地驚出一身冷汗。
一句交流都沒有,待水浪翻涌的黃江歸于平靜,顧孟然拿起駕駛臺上的船用望遠(yuǎn)鏡,快步走到前擋風(fēng)玻璃。
停船停了一公里多,此時距離前方那條攔路船只剩不到五百米,肉眼已經(jīng)可以看到彼此模糊的輪廓。
天色漸明,顧孟然舉起船用望遠(yuǎn)鏡,一條與風(fēng)翼號同等規(guī)模的貨船旋即映入眼簾。
大小幾乎差不多,但對面那艘船明顯載有貨物,吃水線很低,比風(fēng)翼號矮上一大截。因此顧孟然居高望遠(yuǎn),可以清晰地看到對面紅綠相間的甲板。
輸油管道、雙殼結(jié)構(gòu),顧孟然一眼就能判斷出,對面一艘油化船。而且對船是艉樓結(jié)構(gòu),上層建筑位于甲板尾部,與風(fēng)翼號隔江相望,包括其駕駛室。
倍數(shù)大了,望遠(yuǎn)鏡只能一點一點地移動。顧孟然好不容易在一團朦朧的白色中找到最高點,但還沒看清駕駛室,對面露天甲板忽然走出一個模糊的人影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