偷來的特殊待遇,梁昭好似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,隨顧孟然進屋,聽從顧孟然的安排坐在床邊,一動也不敢動。
但顧孟然并未放過他,顧孟然單手撐著他的肩膀,站在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眉眼帶著淺淡的笑意,“既然夢到了,那你應該知道我們在夢里是怎么睡覺的吧?”
梁昭明顯一愣,僵硬地點下頭,“知、知道。”
他在夢中見過那艘小船,見過那個狹小的船艙,他也見到過——顧孟然和“他”睡在一起。
果不其然,聽到這話,顧孟然滿意地點了點頭,而后他俯身湊近,貼著梁昭鼻尖輕聲問:“洗過澡了嗎?”
耳朵里“嗡”的一聲,梁昭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。
沒等他從震驚中回過神,顧孟然后退半步拉開距離,意味深長地笑了笑,“我先去吹頭發(fā),去床上等我?”
語調微微上揚,好似詢問,但顧孟然說完轉身就走,不給他說話的機會。
匆匆走進洗手間,顧孟然從柜子里找出電吹風,迅速連接電源、打開開關,然后在一片嗡嗡的風聲中,果斷抬手捂住嘴巴,像個啞了火的鞭炮,哧哧哧地笑個不停。
去床上等我……
好炸裂,好油膩,他怎么能說出這種話!
不過笑著笑著他就笑不出來了,梁昭不擅長說謊,肢體和神態(tài)通通都在告訴他,很不對勁。
上輩子到這輩子,顧孟然兩次鼓起勇氣,兩次皆被梁昭拒絕。不生氣是不可能的,他心中或多或少也憋著氣,所以才決定晾他一晾。
結果……晾過頭了,梁昭妥協(xié)了。
不想和他保持距離,寧肯假裝正在恢復記憶。
自己和自己較勁,自己給自己當替身?
那樣一個較真的人,不知道怎樣糾結了一番才做出這個決定,顧孟然覺得好笑又心疼得不行。
擰巴就擰巴吧,總好過委曲求全。
從洗手間出來,不出所料,梁昭依舊垂眸端坐在床邊。
顧孟然慢步上前,雙手環(huán)繞他的脖頸,將略有些無措地梁昭抱住,掌心輕撫他帶有shi意的頭發(fā),輕聲道:“你追我吧梁昭,還有很多時間,我們可以慢慢來。”
“為、為什么?你后悔了?”
不知道一個人坐在外面想了些什么,一開口,嗓音比年久失修的收音機還要沙啞。
顧孟然下巴抵著他的頭頂,低低笑了一聲,“你說為什么?你現(xiàn)在就像是被我強搶回來的小媳婦,滿臉都寫著委屈。”
梁昭突然動了一下,“我沒——”
“先別說話。”顧孟然蠻橫地打斷他,輕輕拍打他的后背,“你不是別人,從來不是誰的替代品。想不起來也沒有關系,愿意和我從頭開始嗎?一個嶄新的梁昭,有沒有自信讓我喜歡上你?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