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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語成讖,奉金湖的水位一躍漲至半山腰,湖中小島已隨著時間流逝永遠(yuǎn)的消失,梁昭還未追到他的顧孟然。
一年說久也不久,人長了一歲,小狗長成大狗,而持續(xù)強降雨,坐落在山間的高原湖泊卻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短短一年,奉金湖擴大數(shù)倍不止,湖岸被積水吞沒,徹底解開了束縛,她肆無忌憚地在山野叢林間擴張自己,與匯入黃江的瀾江融為一體,蛻變?yōu)橐煌麩o際的汪洋。
湖泊四周連綿起伏的群山像是被斧頭削去了一半,光禿禿的山頂浸泡在冰冷的湖水中,它們負(fù)隅頑抗,還在堅持,可常溫下的冰激凌蛋糕——終究難逃融化消失的命運。
水會漲,人會老,歷經(jīng)雨水沖刷的鋼鐵也會暗淡無光。
已經(jīng)保養(yǎng)得很好了,被主人溫柔對待,可湖中隨波搖晃的風(fēng)翼號還是漸漸褪了色,紅綠相間的船殼不再鮮艷,甲板、護(hù)欄銹跡斑斑。
雷聲轟鳴,滂沱大雨傾瀉而下。
窗外雨蒙蒙,湖中水蕩漾,細(xì)數(shù)這一年里發(fā)生的變化,顧孟然眼眸微垂,眉宇間染上了幾分哀愁。
“時間過得真快,當(dāng)真是時光荏苒,光陰如——”
“顧孟然!擱那兒吟詩作對呢?你摘的菜呢?”
沒時間傷春悲秋了,老爺子一嗓子從廚房吼到客廳,顧孟然脖子一縮,灰溜溜地朝樓下跑去。
樓梯拐角轉(zhuǎn)個彎,顧孟然邁著輕快的步伐進(jìn)入一樓大廳,泥土的芬芳頓時撲面而來,一抹青蔥的綠色,一片生機盎然的菜園旋即映入眼簾。
一屋泡沫箱整齊擺放在地板,左手邊兩排番茄,右手邊兩排茄子皆已墜了果。瓜果尚小還不能采摘,但瞅著果子數(shù)量,嗯,收成指定不錯。
往里走是一大片土豆,土豆長勢非常好,綠油油一片,葉子茂盛飽滿,甚至已經(jīng)生長到箱外,頭大身子小,好似一簇簇枝繁葉茂的綠蘿。
黃瓜、豆角目前還是幼苗,剛開始長藤蔓,梁昭和鄭奕杰腳踩折疊梯,手拿木頭棍子,一人站一邊,正盡職盡責(zé)地給它們搭架子。
而大廳最里側(cè),現(xiàn)目前最多的蔬菜,也是顧孟然最不想看到的蔬菜——佛手瓜。
佛手瓜的架子早就搭好了,梁昭和鄭奕杰手藝不錯。
他們用木條和竹條在天花板下方搭了個簡易的弧形菜架子,藤蔓從兩側(cè)攀緣而上,葉片與果實透過縫隙生長,懸掛在半空中,乍一看好似那避暑納蔭的涼棚。
藤蔓上密密麻麻,全是小臂粗的佛手瓜,一抬頭都快懟到臉上了。商家沒騙人,產(chǎn)量不是一般的大,真正詮釋了什么叫作一顆掛滿架。
這幾天頓頓都是佛手瓜,清炒、炒蛋、涼拌……
顧孟然看到這玩意兒就頭疼。
而貪圖佛手瓜的產(chǎn)量,他們種地可不止眼前這些,空間里還有一大堆,連豬都吃不過來。
永躍號
中午還是沒能逃過佛手瓜的天羅地網(wǎng),佛手瓜山藥健脾湯、佛手瓜炒肉片,佛手瓜雞蛋炒木耳……一頓佛手瓜宴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