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行。”
梁昭幾乎想都沒想,重新牽起顧孟然的手,手指嵌入他的指縫,與他十指相扣,“說好不分開就是不分開,去哪都一起。”
這方面梁昭的態(tài)度格外強(qiáng)硬,知道犟不過,顧孟然回握住他的手,無可奈何地點(diǎn)點(diǎn)頭,“好吧,那你可要抓緊我,不論如何都不能放手。”
“嗯。”梁昭重重點(diǎn)下頭。
離開空間只是一瞬間的事,各自解決掉手中食物,顧孟然重新拉住梁昭的手,緊緊握著。隨后他深吸一口氣,心念一轉(zhuǎn),身后成群結(jié)隊(duì)的牛羊不見蹤影,郁郁蔥蔥的菜地頃刻淡去,被一片冰冷渾濁的污水所替代。
空氣瞬間消失,水從四面八方涌來,仿佛黑暗中伸出一只無形的手,將人緊緊包裹住,蒙住眼睛,再捂住口鼻。
顧孟然和梁昭十指相扣,第一時(shí)間屏住呼吸,感覺水溫并無異常,兩人幾乎同時(shí)蹬腿擺臂,快而迅速,默契十足地朝上方游去。
“嘩啦啦——”
好似湍急的水流撞上石頭,水花四散濺開,而濃稠夜色籠罩,原本空無一物的水面上,忽然鉆出兩個(gè)shi漉漉的腦袋。
大雨傾盆,夜色濃如墨,渾濁的水面波濤洶涌。
水流很急,好不容易浮出水面,剛剛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,顧孟然立刻察覺到,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正將他和梁昭推著走。
像是在峽谷漂流一般,兩人轉(zhuǎn)瞬便移動到十幾米開外。
速度太快了,現(xiàn)在拿船出來根本爬不上去,還會平白損失一艘船。顧孟然連眼睛都來不及睜開,一只手緊緊抓著梁昭,盡可能地抬起手臂,將另一只手露出水面。
游泳圈游泳圈……
顧孟然掌心覆于水面,兩個(gè)泡沫游泳圈頓時(shí)出現(xiàn)在空無一物的水流中。可惜游泳圈太輕,剛剛接觸到水面,嗖地一下就被卷走了。
幸好梁昭反應(yīng)夠快,及時(shí)抓住一個(gè)。
沒有任何猶豫與遲疑,梁昭將唯一的游泳圈套在了顧孟然脖子上,顧孟然難得沒有推拒,乖乖配合梁昭將游泳圈佩戴好。
借助游泳圈在水流中穩(wěn)住身形,將腦袋露出水面,顧孟然立刻又掏出一個(gè)游泳圈,摸索著套在梁昭脖子上,這才有空揉了揉有些刺痛的眼睛,艱難睜開眼。
似乎已是深夜,天空仿佛被厚重的幕布遮蓋,目之所及皆是一片幽深的黑暗。水流依舊渾濁,翻涌的浪花都呈現(xiàn)黃褐色,好似一汪涌動的泥湯。
空氣中只有濃濃的泥腥味,嗅不到半點(diǎn)燃油的氣息,水面也未曾殘留火焰燃燒過的痕跡,仿佛那一場大火只是顧孟然的幻覺。
水流快而迅速地將他們送往奉金湖,顧孟然不信邪,轉(zhuǎn)動脖子回頭看了一眼,直到村口對面,面目全非的山體映入眼簾,他這才明白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。
他們猜得沒錯(cuò),恒榮盛baozha了,其威力還不小。
四下掃了一圈,沒有看到船舶殘骸,顧孟然稍微放心了一點(diǎn),但沒過多久,順著水流進(jìn)入湖泊,四周連一艘船的影子都沒看見,顧孟然剛落下去的心又懸了起來。
顯然,外公和鄭奕杰已經(jīng)不在這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