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臉上作亂,顧孟然本想咬他一口,忽然又想到了什么,面露嫌棄之色,呼呼吹了兩口氣,“你、你洗干凈沒有,不要摸臉。”
梁昭笑出聲,“哪有人嫌棄自己的?”
“才不是,單純嫌棄你。”
梁昭笑而不語,隨手摘下浴巾丟在一旁,掀開被子鉆進溫暖的被窩。
熱源毫無遮擋地貼過來,顧孟然脖子一縮,如臨大敵,“干嘛,你、你頭發還沒吹干。”
“差不多了。”梁昭面對顧孟然側躺著,似不經意地將手臂搭在顧孟然的枕頭上,笑吟吟地看著他,“孟然,我想——”
“不,你不想!”顧孟然立馬打斷他的話,強忍不適往旁邊挪了一點,憤憤控訴道:“你是人嗎梁昭?一盒四個全被你用光了,你還想?我說你多少有點兒毛病,正常人哪有這么好的精力。”
常言道,沒有耕壞的地,只有累死的牛,但到他們這兒全反了。顧孟然渾身哪哪上下都不舒服,一點勁兒都提不起來,而梁昭卻精神抖擻,像打了雞血似的。
雖說適應后還是有那么點奇妙,但也不能一直惦記這種事吧?
看著顧孟然警惕的眼睛,梁昭強忍著笑,在他頭上胡亂揉了一把,“給個說話的機會吧,我只是想抱著你睡覺。”
錯怪他了?顧孟然愣了一瞬,當即拒絕:“那也不行。自己睡自己的,你在我這已經缺失了基本的誠信!”
“為什么?”梁昭滿眼無辜,指尖撥動他的耳垂。
“你說為什么?”顧孟然氣鼓鼓地瞪著他,“說好去空間洗個澡睡覺,結果一兩個小時都出不來。說好只是涂藥,結果、結果又去洗個澡。騙子,梁昭你就是個色——”
話音戛然而止,梁昭勾著顧孟然的脖子輕輕一帶,不容拒絕地將他摟進懷里。
滾燙的皮膚貼上來,輕而易舉便勾起顧孟然帶有色彩的回憶,他正要抬手把人推開,對方沙啞而失落的嗓音在耳畔響起:
“是不是很難受,很不舒服?對不起孟然,我太心急,太莽撞了,忽略了你的感受。”
熊熊燃燒的小火苗歘一下就滅了,顧孟然放棄了掙扎,鵪鶉似的蜷躺在梁昭懷里。
也就一兩分鐘沒說話,頭頂傳來一聲微不可察地嘆息。顧孟然抿了抿唇,扭扭捏捏道:“也沒有,其實、其實適應了之后還是挺好的,嗯……就是有點累。”
新手上路,配件無可挑剔,技術確實爛了點。
但梁昭本來就敏感,顧孟然可不敢在這方面打擊他,于是想了想又補充道:“以后多實踐一下就好了,技術是可以練出來的嘛。而且那什么,我、我是喜歡的,和你親近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。”
“真的?多實踐……”梁昭低聲喃喃,有些不確定道。
“嗯嗯。”顧孟然點點頭,不再抗拒他的懷抱,甚至為了安慰不自信的梁昭,主動貼近了一點。
但沒過兩秒,顧孟然忽然不動了,身體突然僵住,臉色愈發難看,近乎咬牙切齒道:“梁昭,你敢耍我?”
察覺到人想跑,梁昭手臂收緊,將他牢牢禁錮在懷里。嘴唇覆上顧孟然柔軟的發絲,梁昭的語氣染上了笑意,“不是說多實踐嗎?又不肯給我這個機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