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牛皮糖,甩不掉、扔不開。明明做了那么多,最終都變成了反其道而行之。
——到底哪里出了問題……
寧非想摁一摁眉心,卻又不想讓段昀弘看出他的煩惱之處。心中糾結(jié)之下,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攥了一下斗篷。段昀弘的手就在他的手旁邊,居然察覺了這種細微動彈,于是握住他的手道:“這有什么為難的,你以前不就是理直氣壯占我好處?而且你既然已經(jīng)占了公爵兒子的好處,換到我這個伯爵怎么又不行了?哦,說到這個……”
段昀弘又忽然想起一茬,語氣變得不悅:“一周前,你在皇后生日宴上穿的那套紫色衣服,你當(dāng)做誰送的了?不會也是賽里斯吧?”
“……啊?”寧非一下沒反應(yīng)過來話題怎么轉(zhuǎn)到這兒了,怔了怔,“不然……?我從哪些衣服里隨便選了一套。”
“隨便選一套,就能選到我送的?”段昀弘盯著他,輕輕瞇眼,“我當(dāng)時可跟你搭上了,別跟我說你不知道。就是你配的xiong針和戒指都不是我送的,也不是我的定位標(biāo)記。你那個小仆人把我送你的東西都卷走了,這也是你同意的?”
“什么?你送的?我完全不知道……”寧非遲疑兩秒,還是解釋了幾句,“我丟了兩次賽里斯的信,沙萊就從來不給我看信了,只跟我報又收到了什么。我選那套紫色的,只是因為賽里斯送的其他衣服大多是淺色、甚至白色為主,我不想那么惹眼。”
“怪不得……”段昀弘有點咬牙切齒了,“這么說我給你送的東西,你都當(dāng)做賽里斯送的了?所以你走的時候一件沒帶……哦,還是帶了的,畢竟你那天應(yīng)該沒時間換衣服,紫色套裝應(yīng)該穿走了吧?”
寧非:“……換下來就扔了。”
段昀弘:“……”
這下輪到他捏眉心了:“行,你扔了。那我只問一個東西——我的定位坐標(biāo)你帶沒有?”
寧非:“……帶了。”
段昀弘終于在心底默默松口氣。
寧非又道:“你不應(yīng)該太在意這種身外之物。”
“又想用這種話洗腦我?”段昀弘的語氣有些冷,“晚了。我在意別的‘信徒’占了我的功勞,不是很正常嗎?你的光明魔法讓我‘特、別’在意的,你自己受著吧。”
寧非又無話可說了。
段昀弘看出他的動搖,再次趁勝追擊:“所以,要降臨到我家里嗎?”
寧非默然好一會兒,終于道:“那你去廣場上,把德卡的名字寫上去。”
德卡的名字在廣場上,德卡死了,這下就算是彌亞爾殺的人,也要算在寧非頭上了。
段昀弘露出一個細微的、得手的勝利之笑:“一言為定。”
——猜忌
寧非對彌亞爾下的“神諭”,第二天就出了效果。
還不是段昀弘讓人去探聽的消息,而是一大早,王宮里就來了人,說是國王要召見段昀弘。
那會兒寧非還沒醒,段昀弘就堂而皇之地進了主臥。沒辦法,寧非昨晚不讓段昀弘睡一塊。段昀弘也因為光明魔法的作用,心理上難以強行越界,所以這位伯爵還真睡在了其他房間。
“……誰!”
段昀弘剛開門,寧非的聲音從重重床幔之后傳來。沙啞,但是嚴(yán)厲,顯然是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的。
段昀弘微微皺眉,之前那些世界里,自己也經(jīng)常會在寧非熟睡的時候在他身邊走來走去。寧非即便有時會醒,也不會防備到這個程度。可現(xiàn)在,明明兩人在段昀弘的地盤上,寧非的警惕性也會拉滿,堪比上個世界時半夜睡在野外的車?yán)铩?/p>
看來這個原生世界,寧非只是看著恣意,其實完全無法放松。
——最頂級的光明魔法和風(fēng)系魔法傍身,也沒法令他心安啊……
“是我。”段昀弘沒在這時候故意招惹寧非,回了話,才上前掀開床邊的簾子,“國王叫我去問話,我跟你說一聲。”
“……哦?已經(jīng)到這步驟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