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或許會吧,她還念到過高中,雖然沒畢業,但估計能超出這國家絕大部分女人的學歷。雖然當個小姐有點可惜了,但她能在這種世道養活自己和女兒,已經足夠了。對了——”寧非轉過頭問道,“說起來,你都變氣運大款了,沒想過幫你以前在的那邊徹底贏下來?”
“怎么問我這個?”
“你以前不也問我嗎?”寧非回道,“你這里本來就算在救國救世吧。而且你這可比我那里簡單多了,只要你動動手指,摧枯拉朽不是夢,應該也不會把你耗得傾家蕩產。”
“確實不會,但我也不想用這種外力去快速解決這一切。”段昀弘淡然回道,“你之前說過,輕易得來的好日子,人們不會珍惜,也不會真正覺悟。我也是這么想的。各人有各人的命運,如果他們注定還要熬,那就讓他們繼續經歷錘煉。如果他們受不了放棄了,那就證明他們擔不起破除黑暗的使命。”
“話是這么說,但你這口氣,其實還是很看好你那個組織的吧?覺得他們終究會贏得?”寧非回想一番,“不過就我現在接觸到的幾個人來看,申澤君、程夢瀟和梁志明,都是那種雖然有點幼稚無腦,但至少能保持赤誠的。”
段昀弘:“……碰巧而已,這個陣營里思想幼稚的人比例其實不高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你急什么,我又沒說你們組織都是這樣,更沒說你也這樣。”寧非樂道,“梁志明被你背地里整過,還能活成這樣,也算還成了。至于申澤君和程夢瀟,兩個理想化小年輕,思想幼稚不是很正常?”
段昀弘道:“他們現在已經比你當年大很多了。”
“和我比?你自己聽聽這個說法好笑嗎,段老板?”寧非喝完了自己那份醒酒茶,把空杯子往段昀弘手里一放,“差點忘了,我跟喬麗借了一支煙,你明天送個回禮去‘夜明珠’給她吧。”
段昀弘聞言挑眉:“你借的煙,要我去還禮?”
寧非望著他:“你不愿意?”
段昀弘與他對視兩秒,忽地嘴角一勾,探近身體意味深長道:“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?”
“……我怎么知道你想的什么,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。”寧非推開他的臉,“愛去不去。”
“寧先生給我的差事,我怎么敢不去,不然你轉頭鬧著要回裕城,我可抓不住你。”段昀弘垂眼一笑,順著他的力道讓開,站起來去放杯子,“不過既然你要我代勞,那回什么禮,我可就自己決定了。”
“隨你。”寧非靠著長沙發背,隨口道,“你要做好人,要當大款,都是你的選擇。你要以我的名義送,或者以你自己的名義來代還,也隨便你……你在干什么?”
他的話音未落下,一陣纏綿且悠悠的音樂已經響起。
這和“夜明珠”里所演奏的風格大不相同。“夜明珠”里用的是小小的管弦樂隊,演奏的大多是改編自國外的流行歌曲,風格大多比較輕快。而段昀弘放的這個,主要演奏的是薩克斯風,配著一個極富磁性的女聲,唱著旋律變幻莫測的外語歌。不得不說,在靜謐的環境里,這張唱片的效果要比歌舞廳的音樂纏綿曖昧得多。
“不干什么。就是發現我以前留下的唱片機還能用,唱片也還剩一些,所以放來聽聽。這唱片機估計沒人維護,有點呲了,湊活聽吧。”段昀弘又走了回來,朝著寧非一伸手,“能有幸請你跳支舞嗎,寧先生?”
寧非挑眉,瞥了一眼墻邊窄柜上的座鐘:“現在?你知道現在都晚上十一點多了嗎?”
“那又如何,你我明天又不用上班。”段昀弘垂眼注視著他,“而且不是你說你比那些人都會跳、都會貼的嗎?”
寧非“哈”了一聲:“段老板,你真是一點虧都不吃啊。讓你幫忙回個禮,你就非要我‘彩衣娛你’來換,是不是?”
“一碼歸一碼。你的要求我同意了,現在是我對你的邀請。”段昀弘不上這個語言的當,徑直道,“是我想看你的貼身舞,所以邀請你了,所以,你同意嗎?”
寧非若有似無地輕哼了一聲。
“你這是看嗎?是想感受吧。”他將手放到男人的掌心,順著對方的力道站起來,“我現在穿的是拖鞋,你可真會找時候。”
段昀弘說是要看他跳,實際卻主動將人摟進懷里,貼在一起慢慢搖擺起來:“你想的話,也可以脫了鞋跳,把沙發上的毯子拿下來給你踩著就是。”
“這么會哄人啊,段老板。”寧非在他懷里,抬頭輕笑,“怪不得你這個臭脾氣,還能在床上‘閱人無數’。看來除了這副皮囊,你還是會哄人開心的嘛,一根大棒一顆棗,嗯?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