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‘線人’?嗤,怎么可能?”段昀弘語帶嘲弄,“他不過是想看熱鬧罷了。”
“看熱鬧?”寧非疑惑,“他就因為這個才一直不走的?這不是單純在浪費時間嗎?還是說,他覺得你會突襲我導致遺愿壞賬,他準備等著和你搶氣運?”
“就算壞賬,我也不會讓他搶到氣運,他很明白這點。”段昀弘淡淡回應。其實羅承鴻的原話是“你居然會幫其他人,還是一個催債人,太幽默了,這個熱鬧我一定要看”。但段昀弘絕不可能把這話轉達給寧非,因此他說的是:“或許謝寶琳就是喜歡浪費時間。”
“我看你也不遑多讓。”寧非銳評了一句,很快就掛了電話。段昀弘準備的一堆說辭,什么關于這周末自己動向的,關于姬家情況的,通通沒用上。顯然,寧非已經默認段昀弘不會管這次的事,懶得和他廢話,著實是“十分高效”。
“嘖……”段昀弘看著掛斷后屏幕暗下去的手機,不悅地直蹙眉。
“段先生。”姬家的保姆到了花園門口,沖著段昀弘喚道,“飯菜做好了,姬先生讓你過去吃飯呢。”
段昀弘收起手機進了屋,到了餐廳,姬震威夫婦倆已經在桌邊了。而樓上正傳來“咚、咚”的聲音,正是姬星喆拄著拐在慢慢下樓。
說實話,這種“身殘志堅”的畫面,還是把姬星喆襯得蠻可憐的。不過姬震威和姬夫人應該是看了幾天后習慣,這會兒已經見怪不怪。段昀弘則是默然地看著這個少年的表演,直到少年看到他,面露震驚:“……小叔?你怎么來了?!”
“回來辦事,聽說你摔斷腿了,來看看。”段昀弘的語氣里帶著點若有似無的笑意,說不清是在關懷小輩還是戲謔,“怎么不叫人背你下來?”
“他愛逞強,除了頭兩天叫人背,后面都非要自己走了。”姬夫人嗔怪道,“這孩子從小就這樣,犟得很,別勸了。”
姬震威則是道:“我們姬家的孩子,都是從小自立自強的。”
“該求助的時候還是求助,不然傷上加傷,瘸腿好不了了可怎么辦?”段昀弘意有所指地回了一句,然后話鋒一轉,“對了,小喆受傷這么些天,那些發小們沒來探望探望?”
姬星喆聞言,心跳都漏了一拍,勉強露出個笑:“來了呀,昨天來的。怕累到我,所以坐一會兒就走了。”
其實不是每個都來了,比如朱月婷和秦然都沒來,姬星喆企圖含混過去。但段昀弘不給他這個機會,只道:“我有點對不上哪個孩子對的是哪家了,上次你過生日的時候拍了集體照吧?待會兒你指給我看看。”
姬星喆不知道他要干嘛,但這個假少爺明白,段昀弘這個要求絕對不懷好意。
然而當著父母的面,姬星喆實在想不出拒絕的話,只好支支吾吾地應下來:“好、好吧……”
——和解之道
又過兩天,寧非被叫到派出所談案子。準確來說,是談和解。
寧非還是趁著學校沒課的時候請假來的呢,結果一到派出所,到場的當事人只有他自己。
林盛嘉是未成年,而且得上課,所以代表他的是羅秀萍和羅承鴻。四個打人的街溜子都不在場。還有另一個不認識的人,西裝革履的模樣,寧非一猜就知道是什么人。
但他裝胡涂,直到警察介紹:“這是秦然同學的監護人委托的律師。”
寧非:果然。
果然是律師,果然是秦然。
就是不知道是怎么找到秦然的。難道警察天天帶那些小流氓去學校門口認人?可是林盛嘉都正常上學了,秦然不可能猜不到大致情況吧?這都沒防備?而且秦然和那些人又不認識,還是現金交易,警察是查到了什么關鍵證據,讓他承認得這么快……
不管寧非心里怎么推測,調解開始了。
警察先介紹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。簡單來說,就是秦然看不爽林盛嘉,所以路邊隨便找了幾個無業游民,以500塊的價格讓他們打林盛嘉一頓。然后四個游手好閑的小流氓就在林盛嘉放學的路上等著,看見他就當真動手了。本來這四人是打算把人拖到黑巷子里打一頓,然后立馬跑走,這樣林盛嘉就不會知道是被誰打的。誰知半路殺出個“程咬金”,寧非的報警電話都沒掛斷就加入戰場了,這四個倒是被他直接“一鍋端”。
至于秦然為什么看不爽林盛嘉,他沒說,或者說他一口咬死了就是單純的“不喜歡”“壞印象”,所以想讓林盛嘉吃點苦頭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