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非抽出手:“……神經(jīng)。”
正如段昀弘所料,這車開出了裕城,連夜奔襲,一路都沒再遇到什么阻礙。比起劉藩那邊抓人,還不如花更多心思提防路上的盜匪、地方武裝、甚至流民。
而程母,一開始連夜奔襲那兩天一夜時還憂心忡忡的,在顛簸的山路上也睡不著,兩天下來人都蔫了。雖然
——爭分奪秒
段昀弘的車一路往東都沒被攔,剛進(jìn)家門的第二天,就有不速之客登門了。
“徐參謀,稀客啊。”
段昀弘久違地坐在自家會客廳里,久違地一個人待客:“提前跟你說聲抱歉,我這里有點(diǎn)忙,恐怕沒有太多時間接待你。我看不如這樣,今天我們就喝杯茶,改天我備好薄禮再正式登門拜訪,如何?”
一名身著軍裝的中年男人坐在他對面,正是名義上和劉藩是一邊的徐參謀。不過他其實(shí)是隸屬于另一個軍團(tuán)的,并不是劉藩的直屬下屬。段昀弘之前在沙市的一些聚會上見過他兩次,但面對面的交流僅限于打個招呼而已,屬于真正的“點(diǎn)頭之交”了,著實(shí)沒什么實(shí)際交情。
“這么久不見,段老板逐客令下這么快?”徐參謀顯然也不準(zhǔn)備給段昀弘多少面子,寒暄沒兩句就開始問,“聽說你昨天回來還帶了別的人,怎么沒看見?”
段昀弘連個喝茶遮掩的動作都懶得做,徑直反問:“徐參謀這么關(guān)注我?我前腳回來你后腳就拜訪,我?guī)嘶貋砟闵蟻砭蛦枺俊?/p>
“段老板不必這么大敵意,聊聊而已,我也沒帶著人就不分青紅皂白地闖進(jìn)來不是?我部找你訂過不少車,大家相互關(guān)照,也算朋友了嘛。”徐參謀笑了笑,但看著沒幾分真意,皮笑肉不笑的,“聽說西南商會會長的大公子跟你一起回來了?上次他來我就沒機(jī)會見到,怎么樣,叫他一塊來聊聊?”
段昀弘道:“不在。”
“段老板,你這就沒意思了吧?你難道還怕你朋友跟你搶生意嗎?”徐參謀接二連三被冷言拒否,終于也冷下臉來了,“行,那位大公子不在,那你還帶回來一個女人呢?”
“什么女人?”段昀弘以不變應(yīng)萬變,“徐參謀還管我?guī)Р粠耍俊?/p>
“段老板,我們也不要再繞圈子了,程令琦的母親是不是被你帶來沙市了?”徐參謀徹底撕下友好的面具,有些陰戾地盯著段昀弘,“劉上將的電話都打來沙市要人了!你們膽子可真大啊,程副官被山賊bangjia,生死未卜。你們居然就敢連夜把他的母親帶走,你們這是要干什么,啊?!”
“你也知道是危急情況了,我們只是把程夫人順道捎來沙市,讓她在這艱難的時刻跟女兒相聚。母女倆相互扶持,有什么問題?”段昀弘看他質(zhì)疑得直白,也攤牌了、不裝了。當(dāng)然,段昀弘的說辭,依舊套上了提前商量好的“包裝”:“而且程副官現(xiàn)在急需贖金,劉上將那邊出不了多少,程家母女只好找我們借。寧大少那邊只能出一部分,我為了騰出現(xiàn)金,急匆匆趕回來,有什么問題?”
“是嗎?回來是為了贖金?”徐參謀再次冷笑起來,“那在我來之前,從你家后門開出去的車,也是為了去給程副官湊錢的嗎?”
“……”段昀弘面上表情不變,實(shí)際心底已然警鈴大作。
確實(shí),在徐參謀來之前二十分鐘,寧非帶著程母上了車,前往程夢瀟指定的匯合地點(diǎn)去了。段昀弘本來想一起去,但寧非把他摁在家里,說:“避免一網(wǎng)打盡,你留在家里策應(yīng)。而且我只是去送個人,肯定今天就回了,回不了你再出動。”段昀弘沒辦法,只能先聽這個催債人的安排,按捺下來待在家里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