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這,段昀弘低聲一笑:“……放心,我會給這些蠢貨的生命都寫上‘句號’的。”
正如段昀弘所料,小貴族的名字雖然還被聊勝于無地寫在廣場上,各方派去幫忙的人卻撤回了很多。就連廣場上的守衛都沒那么森嚴了,各家派去的人,與其說是繼續守株待兔等寧非,不如說在等著看廣場上是否會出現新的名字。
段昀弘也以這個名義堂而皇之地叫人天天去守著。
第六天一早,守廣場的仆人還真回來匯報了個熱鬧。
“……一個衛兵在廣場上寫了格雷子爵的女兒的名字?”
段昀弘聞言,不動聲色地和寧非對視一眼,問道:“怎么是她?衛兵又被蠱惑了嗎?”
“不知道那個衛兵是不是被蠱惑的,但理由還真說了,他被抓到的時候一直大喊,周圍的都聽見了!”仆人回道,“他說他的母親在格雷子爵家里工作,被他女兒污蔑偷了東西。他母親沒承認,就被狠狠打了一頓,回家沒幾天就死了。他哥哥本來也在格雷子爵家里當侍衛,說是要去給母親討回公道——或者就是為了要幾個子兒的賠償金吧——可后來也不見了。子爵家里說這人早不在家里工作,不知道去哪了。但那個衛兵覺得,就是又被格雷子爵他們害了。”
“這似乎是私仇,不是寧非的蠱惑啊。”段昀弘評價道,“而且聽起來是他和格雷子爵全家都有仇,怎么就點了子爵的女兒一個人?”
“不知道,或許因為一切因她而起?”仆人應道,“他被拖走后就聽不到他在喊什么了。對了,他寫的字應該不好擦,我看有人用水沖過,一點沒掉。不知道格雷子爵家里會不會派人去處理,我回來的時候字還在那兒呢。”
“行了,下去吧。”段昀弘讓仆人下去領一個銀幣當獎賞,又把人都打發出茶室,這才看向寧非,“‘魔鬼大人’,你怎么想?”
“什么‘怎么想’?”寧非吞下嘴里的蛋糕,拿著茶杯往椅背上一靠,“既然有人千辛萬苦地寫了,那就實現他的愿望好了。”
“名單上的人不殺了?”
“那是你的事,不是我的。”
“那即便他明顯是在利用你復仇?”
“我制定出這個規則的那一刻,不就是人們相互猜忌、復仇的開始嗎?”
“但你當時說的是貴族。”段昀弘盯著他的眼睛,徐徐道,“現在,想利用你復仇的平民出現了……你是不是就是在等平民來寫名字?”
寧非總說這個世界爛得沒救了,可如果平民愿意冒死去寫貴族的名字呢?
“……又越界了,段總。”寧非放下杯子,站起來,“我能偶爾放縱你來猜我,但沒興趣時時刻刻與你討論我的想法。恰恰相反,我很討厭這種娛樂活動,這會讓我覺得自己像是個被觀察的玩物。你自己玩兒吧,我不參與討論了。”
寧非邊說邊走,路過段昀弘身邊時還拍了一下他的肩。段昀弘摁住他的手,抬頭看他:“這么說你要殺了那個貴族小姐?我一起去?”
寧非挑眉:“你不是有你的名單嗎?”
“我會干那種撿了芝麻丟西瓜的事?你有更想處理的人,當然優先讓你高興的事。”段昀弘淡然回答,“何況,也不耽誤。”
寧非哼笑一聲,抽回手:“別說得像是我求你來的。”
段昀弘也笑:“是我自己想去,你管不著。”
第六天白天,格雷子爵將他女兒的名字從廣場上劃去。因為無法洗凈,直接用深色顏料整片蓋了上去。
第六天晚上,格雷子爵家戒備森嚴。他女兒的房間被層層守衛把守,女孩在床上瑟瑟發抖、徹夜未眠,其他親人卻都遠離了這處精巧的閨房。更有甚者,早就在白天便逃出城堡,以免像賽里斯那樣被連累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