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就這么在賭場里轉了一圈,最后停在了一個巨大的賭盤前。
準確來說,這是一張賠率表——下一個被“魔鬼寧非”殺死的貴族是誰的賠率。
寧非也不知道這賭場是怎么算的,反正他們就是寫了賠率,七天開一次獎。猜中給錢,死者不在名單上就莊家通吃。旁邊還有個更大的名字和賠率,就是對寧非在這個七天內是否會“被抓”或“死亡”的預測。
“嘖,怎么我的賠率也就比國王高一點。”寧非仰頭看著窗體,挑眉,“教皇死之前的賠率也很高,開獎那天賭場不得賠死?這些精算師都怎么干活的?”
“這種世界,能有什么正經精算師。”嘈雜之中,只有旁邊的段昀弘聽到了他的話,響應道,“而且這種經濟水平的世界,應該禁止平民參賭才對,不然會嚴重影響生產力。這個世界卻完全不對平民禁賭,權貴們甚至建立賭場來吸血平民,這樣只會加速社會的徹底崩塌,直至世界滅亡。”
“這有什么奇怪的,這個世界的權貴,做的哪件事不是在加速世界滅亡?蚊子血也要吸,能讓自己在當下更富有就不會手軟,飲鴆止渴罷了。”寧非譏諷道,“你是受到光明魔法的影響,忍不住去想正常世界應該是什么樣的了。如果是平常的你,只會覺得這個世界的這些爛事、荒謬事,再自然不過。爛鍋配爛蓋,爛世界配爛規則而已。”
段昀弘看著寧非名字下面那個血紅的“死亡”字樣,看得眼睛似乎都刺痛了,才偏頭看寧非:“這種地方,雖然不查我們的身份,但要小心有人下黑手。我們帶著明顯的行李,容易被當成目標。”
“說你被影響,你還真操心起來了。”寧非也偏頭跟他對視,“管好你自己吧,再不濟我還能直接飛了,扔下你還能幫我擋擋追兵。”
段昀弘注視著他,篤定道:“你不會。”
寧非瞇眼一笑:“我會。”
……
然后段昀弘下午補覺起來,寧非真·丟下他“跑了”。
這個房間不大,環視一周就能檢查完畢。
——生死皆可開盤
又過兩天,賭場在“魔鬼寧非的處決名單”下,更新了一串名字。
全部來自教會,而且還是地位不高的準圣子之類的,實打實的名不見經傳,大部分甚至原來都登不上旁邊的賠率表。
原因也是顯而易見的——這些人沒逃出深夜襲擊教會莊園的火災,葬身火海了。
“王宮怎么一個‘祭品’都沒有,果然是全跑了吧?”寧非瞥著賭場更新在墻上的名單,搭著段昀弘的肩膀,挨近他低聲道,“以往這些人出個宮,都宣揚得巴不得天下皆知。這次卻悄摸偷溜,是要面子呢,還是不想引起恐慌呢,甚或是純純丟下其他貴族跑路、試圖讓其他人當炮灰呢?”
段昀弘偏頭掃他:“你這姿勢不累?”
男人比寧非高一點,寧非還非要用手肘搭他肩膀,可以想見這個姿勢有多別扭。但寧非就是要這么費勁巴拉地搭著,還回道:“不累啊。我這幾天在上面累不累,你不是很清楚嗎?”
“……”面對這種意有所指,段昀弘暫時還講不出下三路的騷回復,只得把話題扯回去,“身為國王不戰而走,他這個位置基本也坐到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