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59分,要不我和判他卷子的老師再深入談談,討論他的作文部分是不是還值得多拿一分?”寧非嗤笑,“不過只討論他的卷子可不公平,不如把所有卷子都拿來評判。說說高分的為什么高,低分的為什么低。最好出個評分標準體系,嚴格執行,這樣誰都不冤枉了,是不是?”
“你……別胡攪蠻纏了!”馬主任最頭痛他提“公平”,一提準沒輕松事兒。本來英語組就為了這事雙休加班,周一晚上也加班。要是還得為了那一分再次加班,先別說寧非怎么想,英語組的怨聲載道就得煩死馬主任!
“怎么就胡攪蠻纏?馬主任不是對林同學沒及格還頗有怨言嗎?那我現在就是在提出解決辦法呀。”寧非其實知道讓他口頭占點上風,這事也就過去了。可憑什么就讓他了?反正自己不著急回家,要留一起留,辯論到天明唄!就是其他人對他總是忍氣吞聲,給他慣的,官不大、官威挺大。
“我沒有怨言,你不要瞎說!”馬主任生硬地截斷了話題,站起來一副要走的樣子,“這事就到此為止,已經很晚了,你也趕緊回家,不要繼續糾結了。”
說完,他轉身就要離開,寧非立馬道:“那下周一的校會,勞煩馬主任幫忙澄清林盛嘉和我的清白了。發言稿需要我幫忙寫嗎?我很樂意干這件事的,不過我只寫一個版本哦。”
“不用!”馬主任豈能不知道寧非的意思,這就是在提醒他下周一一定要記得公開說明,別想逃避,“到時候會說的,別五次三番地提了,專心于你的教學工作!”
他邊說邊往外走,這次是真沒給寧非繼續打嘴仗的機會。
然而,十分鐘后,騎著自行車出校門的馬主任,再次被寧非“攔截”下來了。
準確來說是校門前,寧非站在一輛高檔轎車前和一個男人說著話。當馬主任騎車出來,寧非毫不猶豫就沖他開口了:“馬主任,你就這么騎車回家,帶沒帶手電筒啊?”
本來想直接路過的馬主任不得不停下來,單腳踩地:“……帶了。你不騎你的摩托回家?”
“太晚了,我朋友來接我。”寧非一攤手,笑了笑,“介紹一下,這是段氏的段總,也是姬星喆的小叔。”
“姬同學的小叔……?”馬主任一怔,有些不可置信,視線來回掃過段昀弘和那輛車,“這么晚還來接,你們是關系很近朋友?”
“哈,我們原來約了晚飯,托馬主任的福,現在變成宵夜了。”寧非靠著車門,微微一笑,“哦對了,段總的英語也很好,偶爾幫忙跟我一起給林盛嘉練英語口語和聽力。以后要是林盛嘉的英語繼續大進步,應該還有段總的一份功勞呢。”
這明晃晃的,就是在說“以后再懷疑林盛嘉作弊,也是在懷疑段總”了。
“……段總真是熱心。”馬主任腦子混亂,隨意回了一句后當即告別,“那不打擾兩位,我先回去了,再見。”
“再見。”寧非擺擺手,看馬主任迫不及待蹬車跑了,還對著他的背影喊道,“路上小心啊!”
馬主任根本不回他,自行車騎得飛快,背影在夜路上很快消失。
寧非嗤笑一聲,這才轉身上車。段昀弘自然也上了,剛關上車門,他就說道:“怪不得一定要我來接,就這么拿我嚇一個年級主任?”
“我請段總給學校打個簡單的電話,可段總‘忙’得沒時間打,那我只好另辟蹊徑了。”寧非嗤笑,理直氣壯地回道,“距離下次校會還有一周,以防他又搞別的名堂而已。他對要做說明這事就沒服氣過,覺得太丟臉。剛才在辦公室,要不是我提醒他還得校會公開說明,他指不定就能直接賴掉,事后還說忘了。就算沒賴掉,他也可以用寥寥數語簡單解決這件事,說句‘已查明林盛嘉同學沒作弊’就算完。讓他知道我和林盛嘉其實也有‘后盾’,至少他試圖搞小動作之前,還會掂量掂量。”
“你到底拿我的名頭嚇唬了多少人?一個年級主任,一個姬星喆。”段昀弘微微瞇眼,“還有,讓我幫忙賺錢又是怎么回事?”
“能者多勞嘛。”寧非半點不心虛,湊近他低聲道,“段總,作為報答,真吃‘宵夜’嗎?去我那吃?”
段昀弘瞥他:“你不是明早有課?”
“哈哈哈,你連我的課表都背下來了?”寧非一樂,抓住段昀弘的手捏了一下他的手指,“明天是明天,現在是現在,你就說去不去吧。”
段昀弘冷著臉捏回去:“……你待會兒可別拿‘太晚了’當理由。”
另一邊,姬星喆雖然一直沒聽說學校所謂的“調查方法”是什么,但和林盛嘉一起小班一考,他還能反應不過來嗎?
姬星喆本來是不怕考試的。但他那會兒心里亂得很,整天反復琢磨段昀弘發來的信息是什么意思。他已經把消息刪了,可那些文字已經刻印在心底,叫他忘也忘不掉。他也不敢回復段昀弘的信息,只能自己瞎想段昀弘到底知道了什么、又想干什么。
這樣的混亂心理下,姬星喆感覺自己在重考里發揮很差。恰好在重考成績改出來后,卷子是由各個班的英語老師悄悄發下去的。寧非既不發卷子,也不告知成績,一副啥都沒發生過的樣子。姬星喆想知道結果,想知道自己和林盛嘉到底考得如何,可每次和寧非一對上視線,姬星喆又難以自制地產生出一種老鼠見了貓的虛心感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