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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5章（第1頁）

——更何況，我可是下了重藥啊……

各世界、各年代，被計量加速致死的人，還少嗎？

——你有病嗎

這個控制x病藥方的擴散速度，比寧非預計的都快得多。

短短兩三個月，王室、教會、貴族當中這個藥的使用直接到了泛濫的程度。而醫(yī)生們經(jīng)過研究，也已經(jīng)確認了藥方里主要起效的成分，正是之前用得很少的一味藥材。于是部分醫(yī)生為了見效更快，會制作那味藥材含量更高的藥；又因為這種藥更加立竿見影，所以這種藥材的用量“理所當然”地持續(xù)爬升中。

但病人們不知道的是，這味藥材的毒性，其實非常強。

它能殺死病毒，也能殺死人體內(nèi)的正常細胞。它會損害腐蝕腑臟和腸道，是典型的“以毒攻毒”。即便是寧非下的劑量，在長時間持續(xù)使用的情況下，也會在數(shù)年后不可避免地積累毒素，加速身體衰敗。而且這毒素還屬于很難排出體外，也就是說，想要后期再對中毒情況來對癥下藥救人，在這個時代幾乎不可能了。

——除了寧非那無所不治愈的頂級光明魔法。但他是不可能用來救這些酒囊飯袋的。

反正貴人們都剛開始用藥，中毒癥狀還不明顯，所以劑量只會層層加碼。不僅是他們，就連商人、地主、幫派成員……但凡有這個病或者不喜歡這個病的、能出得起錢的，都多少開始用藥了。民間的醫(yī)生，配藥更沒個準，藥效更是參差不齊、副作用五花八門。毒素在人們的無知與狂歡下蔓延著，以為得到救贖的人們，猶如在進行一場大型的慢性zisha。

不過話又說回來，就算他們死了，誰又能說清到底是因為什么病呢？

而寧非獲得這些信息的途徑，還是教會那些最底層的學徒。

寧非現(xiàn)在不再去教會莊園出診了，但得寵的那些可以不找他，底層的卻很難，總有求到他面前來的。他不出診，那些學徒就會自己來，甚至被抬進來。如果寧非沒給他們開那個控制x病的藥，他們還會主動要求開。

寧非垂眼看著病弱的孩子，問道：“教會不給你們發(fā)？不是說你們?nèi)粘６家缘膯幔俊?/p>

“修士們都克扣到他們自己那里去了，我們得到的很少，還得優(yōu)先讓比較嚴重的人吃。”陪著來的少年忿忿道，“他們怎么會管我們的死活？寧醫(yī)生，你給他開一點吧。”

寧非提醒道：“你現(xiàn)在很虛弱，那個藥很重，吃了死得更快。”

少年驚訝道：“不會吧？大家都在吃那個藥，沒見誰吃了出問題啊！”

寧非道：“我只是在做醫(yī)療建議，你們自己做決定。”

陪伴少年為難地看著同伴。

“我想吃，不然真的太難受了，皮膚在潰爛……”少年虛弱地回道，“再這樣下去，教會會徹底放棄我的。別說治病的錢，我可能連吃飯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……先撐過這一次吧。”

被扔出來茍延殘喘，或者回到那個魔窟繼續(xù)被折磨，寧非覺得其實都沒差別。

不過少年本人這么選，寧非不會做更多評判。他把治療收費單開了出來，經(jīng)過上次在教會被白p，他現(xiàn)在都是先診療、再付款、最后醫(yī)治。

陪伴的少年接過一看，皺眉道：“怎么比上次更貴了……”

“現(xiàn)在那個藥的需求量太大，制作的藥材緊缺，成本飛升。”寧非的語氣近乎冷酷，“你們要吃，就是這個數(shù)，不然沒得吃。我這里也是做生意的，不是免費診所，你是教會的人，難道還跑來我這討福利？”

“說話真難聽，我們又不是來乞討的。”少年嘀咕著，但還是狠狠心，付了這筆錢，“嘖，等我們找到能替代你的醫(yī)生……”

寧非拿了錢剛轉(zhuǎn)身走出去兩步，聞言只隨口道：“請便。”

少年看著他的背影，忍不住道：“你以為你的醫(yī)術很高明嗎？埃米爾早就被你治死了！他死得很痛苦，還說‘早知道不如不治，直接死了還痛快’！”

寧非腳步一頓。

埃米爾是幾個月前，寧非還出診去教會莊園時看過的少年，十四……不，算起來應該是十五歲了。他說過，他想撐到二十歲離開莊園的。

寧非的診療技能包雖然只有初級，但醫(yī)治之后，好好護理和休息，還是有很大概率度過難關的。只是后續(xù)的護理只能由莊園里這些人自己來，他們能不能做得好，甚至于莊園的“客人們”能不能在此期間放過埃米爾，都是寧非控制不了的。所以眼下這個學徒少年把死亡原因歸咎在寧非頭上，寧非其實能說出一百條辯駁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