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他的好兄弟、好伙伴,居然一去不復(fù)返。
“我后來才知道,他早勾搭上了一個中將的女兒,帶著我的救命藥投誠去了!”
——窺探真實的人
段昀弘不是隨意相信人的稚兒,恰恰相反,他生性多疑。可他也不是沒人性,這么大個攤子,要是連深度信任的人都沒有,他自己早就累死了。
然而就是在這僅有的幾個人里,也爆出了一個搶他救命藥的叛徒。
段昀弘當時都氣樂了,或者說氣活了,硬生生靠著半口氣又多撐了一段時間。萬幸他當時也是命不該絕,沒幾天居然又偶然調(diào)到了半盒抗生素,勉強撿回了一條、不、半條命。
然后他就拖著病體趕回了平都。
他的好兄弟知道他居然能活著回來,都驚呆了,連夜上門想要見一見。但段昀弘完全不見,他認定這件事沒有任何理由,所有理由不管是真是假是對是錯,都是借口。不僅如此,他還立刻著手分散、轉(zhuǎn)移自己的資產(chǎn)和生意,把原本掛在這個好兄弟名下的資產(chǎn)全收回轉(zhuǎn)走了。好兄弟當然不愿任人宰割,用他的話說是“莫名其妙收割我,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”,于是奮起反擊。一時間,這倆斗得平都皆知。
段昀弘在這期間的身體一直不好,是憋著一口氣來強打精神的,但這并不妨礙他出手更狠。沒法快速轉(zhuǎn)移回收的資產(chǎn),他寧愿低價處理掉,然后錢全一股腦捐給陣營,跟散財童子似的。一些渠道不愿意舍棄和好兄弟那邊的合作,段昀弘就直接搞臭、搞壞,一副要死一起死的模樣。別人咒罵他,警告他,他就冷笑以回:“我確實要死了,你要一起嗎?”
這種帶著瘋勁的陰戾嚇退了不少人,大家都在暗地里罵這個“病死鬼”,面上卻不敢再跟他當面頂撞了。生怕不小心招惹到他,讓他不計后果地來把自己的事攪和得一團糟。
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,段昀弘忽然從對一眾關(guān)系的梳理中,發(fā)現(xiàn)了不對勁。
他發(fā)現(xiàn)有個人,好像是忽然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,記憶中以前似乎從沒有過這號人物。而且追蹤好兄弟的背叛路徑時,段昀弘隱隱察覺,這個神秘人似乎正是背后的主要推手。雖然他不出現(xiàn)在明面上,可這其中的每一步,仿佛都帶著這個人的身影。
段昀弘就約見了這個人。
對方明面上的身份,是平都報社的社長——林漸儒。
一開始約見的理由是采訪,段昀弘也還算配合地完成了。采訪結(jié)束后,段昀弘看著還在說客套話的社長,冷不丁冒出一句: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林漸儒笑道:“看來段先生還不夠了解我,需要我給你一份我的履歷檔案嗎?”
“我不看那種‘破爛包裝紙’。”既然都開了這個口,段昀弘索性直接到底,“我聽說過你的經(jīng)歷,但都挺假的。”
林漸儒緩緩眨了一下眼,居然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意:“你覺得我的經(jīng)歷‘很假’?”
“不假嗎?”段昀弘語氣譏諷,“你不用說其他人怎么不說你假,我也很奇怪,其他人居然從沒懷疑過你是哪里憑空冒出來的。照理說你這種人的出現(xiàn),就算其他人信你,也該一直討論你的‘空降’。但他們竟然就直接接受了你的一切,就像你隨口跟別人編個神話傳說,別人也毫無懷疑地相信了,這不荒謬嗎?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!”林漸儒聞言居然放聲大笑,還笑彎了腰。段昀弘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哪里好笑,只當對方是忽然發(fā)瘋,便用警告的語氣道:“我也不想管你哪里來的,我就想問你:你慫恿方蒙背叛我,是你想針對我,還是你針對的是別人,坑我只是順便?”
林漸儒終于笑夠了,抬起頭來望向段昀弘:“……你想知道原因?你真想知道?”
他的眼神和語氣,都帶給段昀弘強烈的不適感,腦海中也泛起了警報聲。段昀弘的手伸進衣襟里,臉上的警惕毫不掩飾:“當然,我想知道。”
“哦,段老板還隨身帶槍?真是嚇人。”林漸儒推了一下眼鏡,語氣里卻沒有一絲被恐嚇的驚慌,“我只是提醒你,接下來我要說的事,比你想象中的任何神話傳說都要離奇。記住,是‘任·何’,這樣你還要聽嗎?”
“你想詐我?”
“我保證說的是實話。”林漸儒微微一笑,“但就看你信不信,敢不敢信了。”
“不必故弄玄虛。”段昀弘半點沒被唬到,盯著他,“你要說就說,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說出什么花來。”
“哈,那我建議你不要插嘴、不要廢話,聽我說完再來發(fā)表你的意見。”林漸儒徐徐道,“你覺得我是忽然冒出來的,還很奇怪為什么別人不好奇我的來歷。那我告訴你——
“我就是‘突然出現(xiàn)’在這個世界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