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確實。不過學不能上了,書還是偶爾可以讀一讀的。一個人的時候,在書里也能找找安寧。”寧非回道,“如果你想要……”
“喬麗!我們剛剛還沒談完……!”
一個人影忽然疾步靠近,寧非一抬眼,不是大記者梁志明還能是誰?他的語氣和腳步一樣急切,停在桌邊就沖著喬麗道:“剛才黃老板非要拉你去跳舞,現在你有空了吧?……這位先生,勞煩你讓位一下。”
最后這句話當然是沖著寧非說的。寧非一挑眉,剛要起身,喬麗就抓住他的手。
“梁志明,沒看到我在陪人聊天嗎?你又沒花錢約我,現在跑來插什么隊?”喬麗望著梁志明,語氣很堅決,“我今天沒空,你別找我了。”
梁志明看寧非被抓后居然真不動彈了,以為他真是花錢的老板,皺著眉盯了他兩秒,隨即讓步道:“那你跟我來,我們就聊十分鐘。”
“我不去,有什么事你在這里說。”喬麗沖寧非投去一個抱歉的目光,但握著的手一直沒松開,“但如果還是之前那些話,那你就不用說了,沒什么意思。”
“什么叫‘沒意思’,我給你找了個畫畫的工作,又符合你的專業又能讓你不再當小姐,這不好嗎?”梁志明差點控制不住調門,蹙眉低頭緊盯喬麗,“你要是嫌每個月三十塊的工資低,我還能補助你一點。這地方雖然一天兩天的來錢快,但它‘吃人’啊,你怎么能一直在這種地方……!”
“梁志明,我家里還有個女兒在等著吃飯、等著穿衣,沒空跟你玩那種‘理想當飯吃’的游戲。”喬麗也盯著他,“而且你補助我?補助多少,偶爾三塊五塊的嗎?你知道這杯酒都要十五塊嗎?”
梁志明怒道:“所以呢?你就為了天天喝這十五塊錢的酒,就寧愿爛在這種地方不愿走?你以前明明能過平淡日子的,是燈紅酒綠和花天酒地害了你……!”
“哎!那邊的,在干什么!”
吵架聲吸引來了歌舞廳的保安,喬麗毫不客氣地把鍋拋給了梁志明,梁志明就被“請”出去了。
臨走之前,他惡狠狠地盯了一眼寧非,仿佛寧非就是把喬麗拽在這個“吃人魔窟”里不準她離開的魔鬼。
喬麗則是在這時候松開了寧非的手,滿臉歉意:“不好意思啊,寧先生,我實在有點招架不住他……這樣吧,您再點一杯您喜歡的酒,這兩杯酒都我請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寧非不會在乎這點小錢,一擺手,“你已經付過錢了。”
喬麗:“……啊?”
寧非看著梁志明離去的方向,饒有興致地笑了笑,不再答話。
——男人啊男人,總是喜歡玩“拉良家下水,幫老ji從良”這種破爛游戲,怎么就不算個有趣的小故事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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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非:笑死,碰上活道德指揮家了
——雙人共舞
“所以,你只是近距離吃了個瓜?”
在自家的壁爐旁,段昀弘把一杯解酒茶放到寧非手上:“那你還有預知技能了,能提前知道你跟那個喬麗抽抽煙喝喝酒,就能等來八卦?”
“這犯得著吃醋嗎,段老板?”寧非其實根本沒什么醉意,但冬夜里的熱茶喝起來還是不錯的,“我連找個美女聊聊都不行?”
“把那些無聊的生意經扔給我應付,你自己跑去逍遙,你自己聽聽這對嗎?”段昀弘往他身邊一坐,自己也拿著一杯解酒茶,“所以,你們聊出了什么結果?比如她是什么組織派來給梁志明灌迷魂湯的嗎?”
“不太像。”寧非望著壁爐里的火光,無意識地晃了晃自己的杯子,“喬麗漂亮,也挺聰明。雖然是個小姐,但我估計她和梁志明的關系里,她才是掌握主動權的那個。不過她大概也不想跟梁志明有什么未來,梁志明那家伙,以為自己給人找個月入三十的畫畫工作,人家就得感恩戴德了。三十塊,買得起一件棉衣給喬麗的女兒嗎?他還好意思嘲笑喬麗喝十五塊一杯的酒。”
“我說了他現在沒什么靠山,也已經基本在組織里邊緣化,你還能指望他有多大能量去找好工作?”段昀弘慢慢喝了一口茶,評價道,“而且,‘畫畫工作’,也是靠著他那個‘大記者’的虛名找來的吧。這都什么時候了,畫畫工作就比當小姐穩定嗎?我看不見得。對了,那個喬麗會不會畫畫啊,就介紹這么個工作給她。”
“或許會吧,她還念到過高中,雖然沒畢業,但估計能超出這國家絕大部分女人的學歷。雖然當個小姐有點可惜了,但她能在這種世道養活自己和女兒,已經足夠了。對了——”寧非轉過頭問道,“說起來,你都變氣運大款了,沒想過幫你以前在的那邊徹底贏下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