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沒等他走出去幾步,就聽到一道短促又響亮的鳴笛聲,好似在特意吸引人們的注意。寧非循聲望去,只見馬路斜對面的不遠處,一輛黑色轎車靜靜地停在路邊。
車牌號,正是寧非最熟悉的那個。
——嘴硬沒人理
寧非打開車門,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地,看到了段昀弘。
寧非爬上車:“段總不會是臨時特意趕回來的吧?”
“想多了。剛好有事回來,聽說你連個代步工具都沒有,就順便來看看。”段昀弘的視線在他身上轉(zhuǎn)了一圈,冷淡地評價,“還說你傷得風都吹不了,這不是挺活蹦亂跳的嗎?”
寧非就知道是羅承鴻多嘴,他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紗布:“五針,破相了。”
“也有你怕的時候?”段昀弘嗤笑,“以前不是完全不在意這些皮肉傷嗎?”
寧非瞥他:“反正不是丑到我。”
這話說是吐槽吧,也有點調(diào)情的意味。段昀弘被他噎了一下,沉默兩秒才問:“醫(yī)生怎么說?”
“沒怎么說啊,自己換藥,一周后去拆線唄。”寧非回道,“我這距離輕傷還差得遠,倒是那幾個街溜子,有個被我用酒瓶子扎出了輕傷,還想訛我來著。”
“要告你?”段昀弘看著他臉上的紗布,輕輕一瞇眼,“你們到底怎么打起來的?總不可能是你或者那個林盛嘉主動招惹別人的吧?”
寧非聽他這審問似的語氣,也不老實回答了,只往椅背上一靠:“段總,讓我上車就是為了審我的?飯都不讓吃?”
“……”段昀弘只好道,“晚上有課嗎?吃完飯還有沒有時間去買手機?”
“沒課,正準備去買手機。”寧非回得理直氣壯,“既然段總來了,叫我上車了,那段總幫我買嗎?”
段昀弘道:“別人訛你,你訛我?”
寧非心道這人又嘴硬:“不行?那我下去?”
段昀弘:“……小黃,開車去市中心。”
前排一直安靜當“隱形人”的司機:“好的,段總。”
在路上以及吃飯的時候,寧非終于把昨晚發(fā)生的一切,以及自己的猜測,都告訴了段昀弘。
段昀弘聽完后評論:“你肯定推測過那群兔崽子里到底哪個才是主謀,說說看。”
寧非咽下嘴里的肉,回道:“我純猜測,沒根據(jù)的啊。”
“嗯。”
“那我猜,是秦然。”寧非道,“朱月婷已經(jīng)被他踢出了朋友圈,最好用的棋子沒法用的話,他就得綜合考慮其他人了。之前我在你們姬家被兩個小鬼針對的時候,他們提起過秦然說了什么什么之類的。秦然在他們的小圈子里應該是‘長者’‘軍師’的角色,人也狠,能果斷干出拿錢找人打林盛嘉的,我感覺就是這個秦然。”
“他再狠,能有你狠?”段昀弘喝了一口白葡萄酒,“而且我又不是姬家的,別說什么‘你們姬家’。”
“你花費氣運搞了個‘隨母姓’的屬性而已,可你這個身份本來就應該姓‘姬’,可不就是‘你們姬家’嗎?”寧非哼笑一聲,“不知道今天帶去校門口認人的那個街溜子,認沒認出他的‘金主’。”
段昀弘問:“說到底,姬星喆為什么要忽然下重手對付林盛嘉?他自己摔出骨裂,是為了逃避期末考和去深城,那搞林盛嘉是為了什么?如果他是想永絕后患,讓林盛嘉徹底消失,也不應該是只打一頓才對。”
“我也不清楚,這里面估計發(fā)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。說到底,姬星喆這人也又怪又慫的,就算他又有什么極端想法,現(xiàn)在也沒門路、沒膽量吧。”寧非想了想,“要不你回去看看,姬家有什么變化?侄子都摔斷腿了,當小叔的去看望一下,也是應該的嘛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