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一天早上,朱月婷一來教室就氣勢洶洶地沖向姬星喆:“姬星喆!你是不是讓其他人孤立我?周末找你你說沒空,找然哥他們也說沒空,結果你們昨天都在外面聚會?!”
她這音量是一點沒壓著,導致全班都不由得看了過去,當然包括林盛嘉。姬星喆這種自認先思后行的,正好最怕朱月婷這樣的“直拳”。當全班的目光集中而來,姬星喆不由得心底慌亂了幾秒,勉強才維持住面上的冷靜:“你在說什么啊,婷婷,我們怎么可能孤立你?昨天我們是在街上恰巧碰到的,就一起逛了逛而已。”
“可我朋友說你們有說有笑的,還一塊吃飯買衣服,這么長的時間,一個人都沒想起把我叫上?”在氣頭上的朱月婷可沒那么好哄了,繼續(xù)質問道,“而且你最近吃飯怎么都不叫我了?”
姬星喆面露無奈:“我也沒叫別人啊。我最近有點事,跟大家一起行動都不方便,所以就自己走了。偶爾路上碰到別人,也就一起走一段,不一塊回去的。”
“可是你不叫我,其他人怎么也不叫我?”
“那你得問其他人去,我怎么知道?”
“真不是你帶的頭?”朱月婷再次確認道,“你是不是因為上次說……就是上次那件事,被你家里批評了,所以怪到我頭上?可這也不是我的錯啊,我還不是聽你說……”
“婷婷!”姬星喆看朱月婷越說越上頭,趕緊打岔,“快上早讀了,你回座位吧。有什么事中午午休再說?!?/p>
朱月婷還想說點什么,但她忽然意識到,全班此刻鴉雀無聲。她瞪了一眼看熱鬧看得最直白的同學,正好寧非此刻踏進教室,來了句“怎么都不早讀”,朱月婷只好悻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。
當天晚上在家補課的時候,林盛嘉跟寧非轉述了早讀前發(fā)生的事,還評論道:“姬星喆是不是傻?他們一幫大老爺們,就朱月婷一個女的,他直接說有些男生之間的話題,朱月婷不適合參加不就得了?”
“他是真的青少年,只是心思稍微多點,應急能力不怎么樣。”寧非評價道,“他也不應該這樣明目張膽地疏遠朱月婷。朱月婷是他手里最好用的‘一張牌’,沖動易怒、容易煽動,還有一定的家庭背景讓她耀武揚威。姬星喆才和你打照面不到一個學期,就放棄了這個‘打手’。一手好牌打得稀爛,該不會你還沒上大學他就倒了吧?”
“怎么說得他的那些朋友都是他利用的棋子一樣,他沒棋子了就不能和你斗了是吧?”林盛嘉道,“而且他倒不倒和我有什么關系,我又不想被認回姬家?!?/p>
“他本來就把其他人當棋子?!睂幏青托Φ?,“那幾個……甚至所有你的同學,只要針對你,全都認定為姬星喆在背后煽動的,也不會冤枉他?!?/p>
林盛嘉想了想:“不好說,我感覺他那個小團體里的高三生,也挺裝x的,估計也是一肚子壞水?!?/p>
寧非面露意外:“秦然?你和他接觸過?”
林盛嘉:“沒。但差不多面對面碰到過幾次,看我的眼神很輕蔑,很不遮掩?!?/p>
“哈,青少年的特性罷了。不過,說我為了所謂‘教師生涯’成績好就幫你作弊的,也是他?!睂幏窍肓讼?,“我會看有沒有機會,把他也離間掉?!?/p>
林盛嘉:“……你的發(fā)言真可怕。果然朱月婷也是你離間的吧!”
“說什么呢,林同學,一切不是姬星喆和朱月婷咎由自取嗎?”寧非笑了笑,忽地想起一個很久沒關照的人,“對了,羅承鴻怎么樣了?”
“我舅舅?還在南城啊?!绷质⒓蜗肓讼耄安贿^,經(jīng)常問起你和那位段先生……”
“你怎么說的?”
“也沒說什么,就說還是你幫我補課,其他的不知道?!?/p>
寧非一樂:“我教你,下次這么說,就我們兩個其實……”
——選擇
寧非說是要離間姬星喆和秦然,但姬星喆大概是被段昀弘的“dna親子鑒定”話題嚇到了,最近沉寂許多,更沒針對林盛嘉作什么妖。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,寧非也暫時放了他一馬。
但外在安靜的姬星喆內心并不平靜。最直觀的體現(xiàn)就是,在期末考之前的考試中,他的英語成績居然緩緩地、穩(wěn)步地下滑到了80分!
寧非本來不想理他,或者說,寧非根本不想多關照任何林盛嘉以外的學生。然而,班主任找他談了這件事。也就是這時候,寧非才知道姬星喆的其他科目成績也有下滑跡象,只是最近一次月考中英語發(fā)揮得最差。
班主任提醒寧非,應該關注忽然降分的學生。寧非面上答應了,心道這班主任可沒和自己說過林盛嘉忽然降分的事,之前發(fā)生“舉報作弊”事件時她也跟隱身一樣?,F(xiàn)在姬星喆稍微掉分,班主任就立刻出馬,這未免太明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