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夫人面露意外:“你怎么知道?你哥跟你說的?”
“不用他說,我猜到了。”段昀弘回道,“我早見到過那個學(xué)生,簡直跟大哥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。”
姬夫人道:“那你怎么沒提過?”
“我提什么,小喆跟他同班這么久,不也沒提過?”段昀弘的語氣,說不清是在開玩笑還是別有深意,“萬一我提了,害別人以為是大哥的私生子,那不就影響你們夫妻感情了?”
姬夫人的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。
但她很快調(diào)整過來,笑了一下:“至于嗎?世界之大無奇不有,我哪有那么容易就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。”
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”段昀弘道,“不過說來也怪,我見過那個學(xué)生的父母雙方,確實也長得不像。哦,應(yīng)該說是相對姬震威來說,沒那么像。要是給對方家長看到姬震威,只怕也要引發(fā)夫妻矛盾了。”
說完,他還戲謔道:“我在深城看到香市那邊傳來的風(fēng)氣,有錢人家懷疑對象出軌,會找偵探跟蹤拍照。用的相機比姬家的都先進,能在很遠的距離拍出清晰的照片。這幫人,把高科技都用來做這些家長理短的事了。”
(故意的)說者無心,聽者有意,姬夫人下意識地重復(fù)了一句:“深城抓出軌都用高科技相機了啊……”
“我隨便說的,大嫂,別往心里去。”段昀弘隨口回道,“照片也不用給姬震威看了,不然這聊起來還挺尷尬的。你看我和小喆不都沒說?”
他越這么說,姬夫人越覺得自己被瞞住了什么事。這事似乎全家都有所耳聞,只有姬夫人自己還被排除在外。
她不知不覺陷入思考的時候,段昀弘已經(jīng)離開了那個樓梯轉(zhuǎn)角。
——年前小節(jié)目
期末之后,高二又上了一禮拜的課,這就真放寒假了。
但接近年關(guān),段昀弘反而忙了起來,回南城的時間少了。做生意的人,年前走動多。姬震威也被段昀弘薅去深城了,美其名曰“和某些關(guān)鍵人物搞好關(guān)系”。
姬震威的娛樂活動一下豐富起來。
這年頭管控不嚴,搞關(guān)系時“花樣多”,深城的夜場更是一堆新鮮“舶來品”。姬震威見多識廣,又自詡大膽干脆,融入得也快。到了深城沒幾天,他就連“西餐”都吃上了。而且他點人的時候,姬月馳也在場。看著自己父親和洋妞親親我我,姬月馳除了一開始覺得有點怪異,不多時也接受了。用這幫人的話來說,這就是“逢場作戲”。別人都這么做,就你不干,這么特立獨行是無法融入圈子的。
而姬月馳本人,早就體驗過這套了,現(xiàn)在也習(xí)慣得很。他還自持有點身份,不愛帶這些來路不明的小姐出臺。他在這些熟悉的娛樂場所都有固定的女孩陪伴,是老板給他“專門介紹”的。那是幾個新來的小姑娘,來路的說法細節(jié)不一,但總結(jié)起來都是“原來成績不錯,各種原因不得不出來做這個的學(xué)生妹”。姬月馳就吃這套,感覺這樣的女孩(相對)干凈,所以他身邊的總是臉最嫩的那些。
至于段昀弘,夜場里他身邊確實有人。那些人往他懷里鉆,段昀弘也不拒絕,看起來和其他老板區(qū)別不大。至于他帶沒帶過人離場,竟然沒什么人注意過。畢竟那會兒大部分人都喝得至少半醉,能顧得上自己就不錯了,誰還管別的成年人帶沒帶人走。
又一個深夜,眾人從夜場出來,大部分都走不了直線了。就這么的,還有好幾人摟著小姐出來的,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要去干嘛。姬震威也帶了一個,還是上次的洋妞,看來上次她把姬震威“伺候”得相當滿意。
姬震威住的是酒店,姬月馳送他上車就不管了。姬月馳今天沒帶人,把其他“老板”“x哥”都打招呼送了幾步后,一回頭,就看見段昀弘也準備走了。
段昀弘身邊也帶著人,一個濃妝艷抹的小姐挽著他的手臂。姬月馳很自覺沒打擾,和他相互點了個頭,自己走了。這叔侄倆也不住在一起,甚至住得不近。成年人之間相互留點空間,就是這么體面。
段昀弘就這么拖著那個小姐走向自己的車。剛到車邊,小姐還沒主動拉后車門呢,車窗忽然降下來了。
一張英俊中帶著明艷的臉伴露出來,寬松襯衫的領(lǐng)口大開,手臂往車窗上一搭:“段總,今天玩‘三人行’啊?”
濃妝小皮裙的小姐怔了一下,但沒露出詫異或者抗拒的表情,只是看向段昀弘。
段昀弘的視線往車中青年的臉上及臉下轉(zhuǎn)了一圈,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,然后掏出錢夾,抽了三百塊遞給小姐:“你走吧。”
青年也在車里笑:“妹妹,他不喜歡女的,替我們段總保密啊。”
“我知道的,謝謝老板,老板發(fā)財。”小姐拿了錢,果斷走了。段昀弘則是拉開車門,坐進了車里。
黑色轎車緩緩開動,駛?cè)肓艘鼓恢械闹鞲傻馈?/p>
“不是說去看深夜場電影?來這里干什么?”段昀弘還坐到了一件白色羊毛大衣,抽出來扔給旁邊的人,“還脫了大衣解扣子,不嫌冷?”
“電影看完了,離得不遠,過來蹭車唄。不過我是真沒想到你愿意待到這么晚,我都瞇了一覺了。”寧非把大衣又穿上,“我剛剛還看到姬震威帶著個‘洋娃娃’,可惜沒帶相機。不然高低給他來張出軌感十足的照片,姬家可就真有熱鬧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