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沉的余光將李挽朝的動作盡收眼底,知她又是生上了悶氣。
說她小心眼,溫沉也沒覺得自己說錯。
這也要氣?有什么好氣的呢,他聽到了這些她何至于生氣。
溫沉自然不會理會李挽朝的心事,也不會愿意“大發慈悲”去問她究竟是在氣些什么。
自來了恩文府后,他變了很多,分明更落魄了,卻也更高高在上了。
從前在皇城之時,他也不至于這般惡劣。
可是現下,就連日日睡在一起的枕邊人的痛苦,他也視而不見,不怎么愿意深入探究。
他甚至還說起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,他道:“你爹他其實知道你繼母所作所為。”
其實在某一種程度上,李觀對李挽朝確實是可以,畢竟即便出了這事,卻也還能善始善終,不至于放任她自生自滅,可是在另外一方面來說,他卻又有些不大好,畢竟說若李觀真的對李挽朝好,應當也不至于再續弦,而續弦過來的妻子,對他這個原配生得孩子也并不疼愛。
陳氏狹隘,他難道不知道嗎?李觀分明是知道的,可他卻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或許也覺她方才哭得確實凄切,溫沉好心提醒她一句,希望李挽朝也不至于對她爹有多大的期待。
畢竟期待越大,受的傷也會越厲害。
其實他這話有挑撥離間的味道,但李挽朝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,她也知道,溫沉說的都是真的。
“我知道。”
李挽朝一直都知道。
這么多年,陳氏如此作為,當家的李觀怎么可能會察覺不到呢,可或許是為了粉飾太平,他也一直視而不見。
至少,不會把事情鬧大,把家鬧散。
她回了溫沉的話,聲音又啞又悶,她道:“這世上,沒誰是完美的,而且,我只有爹了。”
就像是她要雨夜出門,迫不得已穿上的一雙鞋履,難受硌腳,可是也沒有辦法,因為她只有爹了。
不
往后還有沉郎。
她現在對溫沉或許也是那樣的想法,即便不合腳,可是有,也總比沒有好。
想到這里,李挽朝又不悶了,她扭過頭去,看向了溫沉。
溫沉注意到她灼熱的視線,也回過頭去看她,眼中不明所以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