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挽朝腦海中過了一下那個畫面,忍不住笑出了聲,她道:“那我一定乖乖的被姨母抱走,不吵也不鬧。”
之后,藍尋白獨自一人回了恩文府,李挽朝留在了京城,住在了楊家,漸漸安定了下來。
這個消息后來傳到了齊扶錦的耳中。
和他想的一樣,她果然不會回恩文府。
她的外祖父在國子監教書,任了幾十年的司業,膝下只有兩個女兒,沒有兒子。聽忠吉調查來說,楊家家風淳樸,大女兒嫁去了恩文府,二女兒的丈夫是入贅來的,當初中了秀才后,卻沒繼續讀下去,跑去做了商人。
李挽朝和李觀決裂,李家自然不會再回,如今自然而然會留在外祖家。
齊扶錦坐在桌案前,不自覺走了神。
直到喜萍從外面走來,躬身通傳,他道:“殿下,陛下來了,在外面等您。”
貞元帝從乾清宮中出來了。
和齊扶錦猜的差不多,再過兩天就是秋獵,他終于舍得出來了。
齊扶錦起身,離開書房這處,往主殿的方向去。
他給貞元帝行禮。
貞元帝抬手阻了他的動作,讓他坐到了對面。
貞元帝道:“這幾日,辛苦你了?!?/p>
他是躲得舒服,留了那么一堆爛攤子給他。
首輔為難起人來,齊扶錦的壓力也不會小。
齊扶錦道:“不辛苦,兒臣應該做的?!?/p>
貞元帝隱約覺察出了太子話語之中的疏離,他有些無力,知他還是在為當初的事厭他,貞元帝問他,“你那耳朵,可留傷了?”
當初,他的耳朵留了很多血。
以至于貞元帝再回想起當初那一幕,腦海中全是血,全是紅色。
齊扶錦無所謂地搖頭,“沒什么傷,一巴掌就打成殘廢,兒臣沒那么不堪?!?/p>
當太子的人,要皎潔無暇。
君子如珩,羽衣昱耀。
除了當初跟著他出去的忠吉和喜萍,沒人知道他耳朵留了傷,他也不想讓人知道他有傷。
父皇也不行。
殿內安靜,除了滴漏偶爾發出有規律的聲響之外,了無人聲。
長久的寂靜之后,貞元帝問出了一個他實在想不通的問題,為什么那日太后會讓齊扶錦進慈寧宮。
他失蹤那么久,一回宮,就去了慈寧宮,太后難道不會覺得古怪嗎,怎么還可能讓齊扶錦進慈寧宮呢。
齊扶錦笑了一聲,他眉眼彎著,看向貞元帝,“我說了,父皇能不生氣嗎。”
貞元帝更覺奇怪,眉頭緊蹙,“你說就是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