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起身去了外邊,并肩走在廊廡之下,沈綏華道:“我不想當太子妃,也不喜歡表哥。”
當了太子妃就要當皇后,當了皇后就會早死。
她不想死那么早。
她想到了前幾月見過姑母的樣子,她臥身病榻,曾經那么明媚的一個人,最后卻成了這樣。
她現在想起來已故的惠榮皇后,眼睛都有些發酸。
她不想自己最后也這樣躺在那張坤寧宮的床上,就這樣死去。
而且,她不大喜歡齊扶錦,從前是這樣,現在更是。
他這個人,根本就誰都親近不了。
和他成婚,那不是和一塊木頭成婚嗎。
沒勁。
果不其然,齊溪夢蹙眉問她,“為什么?我哥不好嗎?”
看看,皇兄都不喊了,直接急出“我哥”來了。
沈綏華破罐子破摔道:“你會喜歡冰塊嗎?一塊從春到冬,永遠不會融化的冰塊。若是夏日的時候或許還好,能為你消暑解熱,可是除了夏日,其余春秋冬,除了凍手還是凍手。”
齊溪夢明白她的意思了,她癟了癟嘴,嘴硬道:“他以前也不是這樣的。”
“可是他現在是。”沈綏華又看著她,道:“你說好了不生氣的。”
“我沒氣。”
“好吧你最好是。”
她們說的話,最后傳到了齊扶錦的耳朵里面。
你會喜歡冰塊嗎?
齊扶錦都有些好奇,為什么李挽朝會那么喜歡溫沉,喜歡到甘愿受這么重的傷,也要還他一個莫須有的清白。
他一想起她,就想起那日她跪在乾清宮中,血肉淋漓的模樣,她看著他的眼神,從震驚一點一點慢慢變成了厭棄。
齊扶錦頭又開始痛起來了,恍惚間,他又想起了她。
他總是說,不要想起她,不要再想她。
可是,就像是上天給他的懲罰一樣,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,都會讓他想起她。
一想起她,卻又有些疼得厲害,折磨得要命。
齊扶錦想去倒杯水去喝,卻失手打碎了杯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