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著溫沉,道:“是避子藥。”
溫沉“嗯”了一聲,而后道:“此去京城,山長水遠,如若中舉,最早也要明年春闈過后才能歸家,怎么也有小半年的時間,若不慎有了,到時候來回奔波,怕也麻煩。”
果不其然,聽到溫沉這樣說后,李挽朝沒什么情緒,接過避子湯一飲而下,沒有一絲猶豫。
看著她動作這樣利落,溫沉卻難得生出了一瞬莫名的情緒,不過這情緒轉瞬即逝,就連他用弄不清楚是什么時,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李挽朝擦了擦嘴角的藥漬就起了身,溫沉突然要離開,她來不及梳洗,套了件外裳就開始給他收拾東西。
她一邊收拾一邊叮囑他道:“你到時候若去了京城,要記得給我寫信,此去路遠,路上必不太平,你可要小心一些,到時候我讓滿叔給你備車馬……”
“不麻煩,到時候我去套匹馬就行。”
李挽朝手上動作頓住,回過身去疑惑道:“你還會騎馬?”
窮人家的孩子能摸到馬嗎?
再說了,他一介書生,又哪里會騎馬。
溫沉也沒慌張,道:“以前在村子上騎過鄰居家的驢,驢和馬應當是差不多。”
李挽朝很難想象溫沉騎驢,不過抿了抿唇,也終沒再開口。
溫沉這樣聰慧,騎驢騎馬同他來說應當也沒差,既他會騎,那她便不再說了。或許他是想早些到京城安定下來,所以才這樣著急。
李挽朝又想到還有路引沒辦,便趕緊讓知霞去衙門里面找李觀一趟,辦下這東西來。
她還有許多話想要叮囑,可他要離開得太過突然,她被弄得有些著急,話說起來也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。
溫沉看著她忙碌的背影,聽著她絮絮叨叨的叮囑,什么也沒有說,上前一同和她整理。
過了很久,看到李挽朝什么都想塞到行囊里頭,他終于阻止道:“輕裝上路,不用帶這么多衣服。”
李挽朝這便不肯了,“那怎么行,你去了京城,再回來就麻煩了,估摸是要在那里過冬了,得帶些厚衣服。”
溫沉道:“太多了,我帶不走。”
李挽朝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,到時候他還要帶書簡,一下子帶這么多東西,馬也要累死。
她那天拿回了嫁妝后,就把能換成銀子的全都換成了銀子,加上溫沉給她的二十兩,現下還剩下約莫一百余兩。
她給了溫沉一百兩做盤纏。
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了,一下子把大半的錢都給了他,說不心痛也都是假的。
她嘆了口氣,沒再想,動作麻溜把錢塞到了他的行囊里面,她背對著他,悶聲道:“去了京城處處都是花錢的地方,聽聞那處民豐物饒,物價也頗貴,沉郎,我怕你在外面過的不好,所以把嫁妝都給了你。”
做了好事是要說的,她對他好,她也要告訴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