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想起了方才李挽朝奮力掙扎的樣子。
她這人,愛也分明,恨也分明。
她看著,真的恨透他了。
再一次意識到這個事情的齊扶錦眼神變得晦暗了些許。
齊扶錦并不想回答喜萍的這個問題,也沒打算繼續待在這里了,離開前,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殿內光景,而后,大步離開。
李挽朝這段時日,一直住在東宮的主殿之中。她昏迷的那段時間,齊扶錦就一直守在旁邊,他在旁邊一邊辦公,一邊看著她,可自從昨日那番過后,一直到今日,齊扶錦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。
他不出現,李挽朝樂得自在,只是眼看一個上午過去了,也沒人要帶她離開,心里面難免有些打鼓。
一直到用過午膳之后,就有個宮女過來服侍她起了身,她給李挽朝換上了新的衣服。
衣服是素色,就和李挽朝平日穿的大差不差。
東宮的侍女話也不多,從始至終除了讓李挽朝起身的時候說了“小心”二字,就只有在服侍她穿衣服的時候說“抬手”、“轉身”等簡短的話。
或是怕她著涼,還給她披上了一件斗篷遮風。
穿好了衣服后,宮女也退了下去,李挽朝出聲叫住了她,她問道:“姑娘,那個你們太子可有說何時讓我出宮?”
齊扶錦不來就不來,可是,她要出宮啊。
別是昨日應得好好的,到了今日又出爾反爾。
宮女頓步,回了她的話,“一會就有人來帶您離開。”
說罷,轉身離開。
沒過多久,果然就有個小少年來了這處。
少年看著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,個子同李挽朝差不多高。
喜萍的手上還拿著個行囊,沉甸甸的,里面裝著李挽朝接下來身上要換的藥。
她的背傷得很重,如果不好好上藥,怕要留下不少的疤。
喜萍對李挽朝道:“小姐,我引你出去吧。”
李挽朝沒見過喜萍,不過也不曾想些什么,點了點頭,就跟在他的身后離開。
她在床上躺了五六天,換了兩輪藥,一碗又一碗名貴藥材補下去,背上雖還疼著,可是也能下地走動了。
小少年帶著她彎彎繞繞走了許久。
東宮同別處果不大一樣,里面的奇珍異石,魏紫姚黃甚至是她都不曾見過的東西。聽聞太子是天子愛子,如今見了東宮陳設,才更能明白,“愛子”二字的含義。
李挽朝被這周遭的富貴顯榮壓得更覺喘不上氣,難怪在恩文府的時候他只是一個窮困書生而已,卻還能這樣桀驁不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