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覺得他快要死掉了,就趴在旁邊一直哭一直哭,后來貞元帝趕了過來的時候,齊溪夢的眼淚也快把東宮給淹了。
齊溪夢問貞元帝,“皇兄是不是要不行了?。俊?/p>
他是不是要不行了呢?
母后死之前,也是這樣一直一直地吐血。
齊扶錦沒有死,只是雙目無神地盯著床幔。
但是應該也快了。
他想,應該是快死了的。
xiong腔中的空氣就像是跟著血一起被吐走了,就連呼吸都有些艱難。
再過些天,應當連氣都再吐不出了。
他也想活著的,他已經給自己很多的機會去活著了,他已經很努力去活著了。
皇后不喜歡他的那二十年,他也從來沒有過去死,他一直都好好的,她不喜歡他,可是那也沒有關系,他會努力讓母親喜歡他的。再后來,他死過一回了,可是他活過來后就想,他不該死的,該死的不是他,所以,他回來了京城。
他真的很努力去活著了,可是老天爺就是想要他的命。
一次次地讓他永遠不會再被人愛,一次次地揭開他的傷疤,剝奪他求生的希望。
這一次是真不行了。
算啦,落到這樣的地步都是他咎由自取。
貞元帝說給他治耳疾,哎,人都要死了,耳疾還有好治的呢,反正也難受這么久了,這么難喝的藥,他是真不樂意喝了。
他就是不肯喝藥,結果到了后面,那股求死的欲望又來了。他開始砸東西了,他又開始尋死了。他沒死成,飯卻漸漸地吃不下去了,胃里面開始吐血了。
齊扶錦躺在床上,眼神空洞,瞳孔已經失去了焦距,他隱隱約約好像聽到有人在耳邊哭泣,很多人都在哭,耳鳴和他們的哭聲快占據了他的整個腦子。
傍晚的黃昏柔和宜人,悄悄地鉆進了窗戶的縫隙之中泄露進來,帶了幾分說不口的哀傷。
齊扶錦喃喃道:“別哭呀,哭什么呢?該為我高興的。”
他已經很久沒說過這么多字了。
說真的,該為他高興的。
如果知道最后還是這樣的結局,倒不如早一點再早一點就結束的。
齊扶錦聽到貞元帝開口問他,“你想見李挽朝嗎?你想想見見她嗎?你以前不是很喜歡他的嗎?”
齊扶錦都快忘記了,自己上一次見她是什么時候。
哦,他想起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