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風拂過,兩人的頭發都被吹得輕揚,以往在李家的時候,李挽朝總穿素色的衣裳,來了楊家后,楊絮覺著她年紀輕輕就該穿些艷麗一些的衣服,給她置辦了不少的新衣,都是些鮮麗的樣式。
李挽朝也怕浪費了她們的心意,這些衣服平日也沒少穿。
今日,她上身穿了一身煙藍對襟,下身著了一條桃紅馬面裙,正好方便了騎馬跨坐,裙擺上用金絲繡著幾朵桃花,在光下發著熠熠光輝,她低著腦袋,騎在馬背上,整個看著溫柔又艷麗。
馬走得不快,楊期明就跟在李挽朝的身側,鼻尖依稀能聞到她身上的淡香,兩人安靜了片刻,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,忽然開口問道:“先前聽母親提過一回,表妹今年好像都十七了吧。”
李挽朝聽到楊期明的話,有些不明所以,不知他為何突然問起了她的年歲,她低頭去看他,卻見他面色無異,像是不過隨口一問。
不知他在想些什么,李挽朝卻還是如實回答了他的話,“是,今年過完年,虛歲就當十八了。”
楊期明笑了笑,打趣似得問道:“那表妹是大姑娘了,以往在恩文府的時候可曾和人說過親事了?舅父可有給你相看了啊?”
李挽朝聽他談起親事,眼皮不自覺一跳,就連手上的韁繩都忍不住緊握。
他怎么突然問起了這個?
李挽朝實在不知楊期明的意圖,只是想起那樁糟糕透頂的婚事也實在是不想要叫楊家人知道。
她有些怕,有些怕他們發現自己做過的蠢事,怕他們知道,自己為了一個騙子要死要活
要是他們知道自己已經成過婚,要是他們覺得自己沒有那么好,要是他們也覺得她不聽話。
要是他們也不要她呢。
李觀打她的那一巴掌似在隱隱作痛,受過笞刑的背還留著些許的傷疤。
她還是沒辦法坦然地去面對那些。
只要一想起那些,李挽朝的唇不知不覺就有些發白。
她上下嘴唇一張一碰,可過了許久,都不知該怎么去向楊期明提起那些曾經。
楊期明見她許久說不出話,側過頭去看,卻見她面色出奇地難看。
他意識到她好像不想談起這個話題,他忙道歉,“抱歉表妹,是我多嘴,我就隨口問一句,若不想說便不說了。”
既她不想說,他也不該多問的。
兩人都沒再說話,見楊期明沒有刨根追底,李挽朝沉沉地吐了口氣,可眉心仍舊蹙著,心中仍像壓了一塊巨石。
曾經說起來都覺驕傲歡喜的夫郎,可如今再被人提起,連說都說不出口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