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挽朝沒忍住道:“你到底是想做什么?”
這些人心里面的心思都多,若說他是平白無故找上門來和她逛街,她是不信的。
沈舟裴見李挽朝要不耐煩了,終于開口了,他嘆了口氣,道:“你知道最近午門發(fā)生的那樁事嗎?欽天監(jiān)死了個監(jiān)正,就在午門那處死的。太可憐了,死在一個雨天,那血水,嘩嘩嘩的流,就跟不要錢似的。本來打個二十板子,也不一定會死,可是,你說說看,偏偏倒霉,天不落雪就落雨。”
許聞死在一個雨天,他們用他身上的血,暫時堵了悠悠眾口,讓大家暫時不敢去提立后一事。
這件事幾乎是被皇帝交到了太子手上,齊扶錦近來一直盯著這件事,若誰無端散播謠言,便直接就讓東廠的人出手了。
可李挽朝不明白他為什么要來和自己說這事,她瞥他道:“你不是沈家人嗎?”
他是沈家人,他是太子一黨,可他說這些是想干什么。
難道是想讓她一起跟著去說太子心狠手辣,蛇蝎心腸嗎?
她忽然明白了沈舟裴的小心思,她扭頭看向他,問道:“你和太子有過節(jié)是不是,你很討厭他嗎?”
沈舟裴沒想到李挽朝會這樣說,可他聽到這話后,眼睛竟亮了亮,他也扭頭看向李挽朝,兩人對視,他道:“你還挺聰明的,說真的,你聰明得我都有點喜歡你了。要不嫁給我當娘子也行,當小妾實在是讓你屈才了。”
他的日子實在是過得無聊,一眼就能看到頭,如果能娶個有趣的娘子回家,那多好啊。
李挽朝本還覺著抓到了他什么把柄出來,結果又聽他說這樣混不吝的話,登時無言,她懶得理他了,丟下“毛病”兩個字,扭頭就想離開。
可都還不曾走出幾步,沈舟裴就鼻涕蟲一樣從后面黏上來,他道:“別走啊,我們還沒逛多久呢,你難道不想知道,我為什么不喜歡他嗎?你都不知道他這人有多討人厭,你陪我再逛會唄,我告訴你。”
她怎么會不知道,她太知道了。
她停了腳步,沖他笑,道:“我知道他有多討厭,謝謝你的提醒。不過,時候不早了,大家就各回各家吧。”
她轉身就走,沈舟裴追上去,“別急著走,真就逛逛,我什么也不說了。”
她的戒備心實在是有些重了,他決定不去試探了,大家真真誠誠的逛會街吧。
李挽朝道:“你朋友不當很多的嗎,光扯著我這一個算什么?”
沈舟裴道:“不多,我沒幾個朋友,他們現在這時候,有的在喝花酒,有的還在衙門里面忙過年的事宜。”
李挽朝被扯得沒辦法,只是問他,“你莫不是想毀我名聲?又還是說京城這地方民風如此奔放?”
男子女子走在一起,自然容易被人詬病。可沈舟裴甚至還將手搭上了李挽朝的肩膀,他拍了拍,而后搖頭嘆氣,就像一個教了幾十年書的老學究,平日最不正經的人,口中現在卻說了正經的話,“上學儒家義理,下講程朱理學,哪里有開明的地方啊?這權勢越重的地方,對別的那些東西也就越嚴防死守。”
這地方,是世上最迂腐的地方。
只要深挖下去,就會發(fā)現處處是脅迫,對每一個人的脅迫。
“真是這樣,我沒唬你。”
沈舟裴自然而然地攬在了李挽朝的肩膀上,“不過沒關系,誰知道我們是什么關系呢,我說我們是兄妹,那誰能說不是?”
李挽朝還在因為他的話沉思,就連他的手什么時候不規(guī)不矩搭了上來都沒注意。
等到再回過神時,身后傳來了一道聲音,人家的親妹妹真過來了。
“哥,你在干嘛呢?!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