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還不待到李挽朝開口說話,就聽到李觀忽地咳了起來,他看著藍尋白的手,蹙眉道:“說話就說話,扯來扯去做些什么?!?/p>
藍尋白挨了說,也沒敢再動,悻悻收回了手。
李挽朝忽然想起了些什么,向藍尋白問道:“小白,你何時入京?再不到一月就是秋闈了,還不動身嗎?”
藍尋白無所謂道:“不想這么早走,在京城也住不慣,沒家里舒坦,再過幾日,也來得及。”
藍尋白挺聰明的,平日里頭看著也不怎么愛讀書,卻沒想到這回擦著邊就過了童試,但他心大得很,三年一次的秋闈叫他撞上了也沒覺是天大的好事。
他家里頭的哥哥也說了,他這回能過童試,運氣占了一大半,秋闈怕是沒什么太大的指望。不過考不上也不要緊,他才十七,來日方長。既然這回趕上了三年一回的秋闈,有這個機會,就來試一試,說不準又能叫他踩中狗屎運,中個舉人回來。
家里人沒給他壓力,他自己也不放在心上,就是去京城,也要踩著點走,還想在家里多快活幾日。
藍尋白問她,“阿姐,你問我這做些什么?”
李挽朝看了看李觀,見他又和藍遇說起了話,便湊過到了藍尋白那邊,小聲道:“也沒什么,就是阿沉去了京城里頭,現下十幾日了也沒來一封信,我也不知道他在那里過得怎么樣,有沒有安頓下來了。”
誰知道藍尋白聽到這話,激動道:“什么?!阿姐,他去了這么多天,竟然一封信都沒給你寫嗎!”
李觀看向了他們這邊,聽到這話蹙起了眉。
李挽朝頭有些疼,李觀本就不大喜歡溫沉,現下恐怕意見更大,她都懷疑藍尋白是故意的了,氣得想要擰他胳膊,硬生生忍住。
“許是還沒安定下來,你別這樣激動。”李挽朝臉都憋紅了,才憋出這么一句話來。
為什么要騙她
藍尋白見李挽朝如此護他,心里頭還是不大順意,頂嘴道:“沒安定下來難道就不會寫信了嗎?!?/p>
如果是他,碰到個驛站就寫一封信,說白了還不是溫沉不上心嗎。
李挽朝聽不得這種話,忍不住瞪他。
“好好好,我不說就是了?!?/p>
夏日的空氣十分沉悶,殿中的冰鑒卻凍得人肌骨生寒,皇城之中,皇后的葬禮已經忙完,過了頭七后,皇后鳳體被送入了皇陵之中,可是喪幔仍舊沒有撤下,皇宮中被一層沉重的白色籠罩。
齊扶錦殺了禮王之后,太后死纏不放,甚至還脅迫皇帝處置太子,但皇帝沒有心思理她,只是含糊其辭應付她。應付了她后,竟又給禮王定了個刺殺太子的罪,太子殺了禮王這件事情,就被不輕不重地掀了過去。
本還有些和太子不對付的人出來想要說事,但皇帝都給禮王定了罪,那便沒什么能再說了,再說的話,那就是質疑帝王。
如此便罷,貞元帝還趁著太后不注意的時候,讓道士進宮,給禮王設了個永世不超生的陣法。
齊扶錦在十歲就已經入主東宮,他這次回京,自然搬回了從前的居所。
京城局勢瞬息萬變,他失蹤一年之久,京城近來局勢他也不大清楚明了,每日還要在這上面花費不少精力,而尤是因為皇后薨逝,皇帝一蹶不振,政務直接推到了太子身上,齊扶錦要把皇帝的活也一起忙了。
他回京十幾日后,沒有一日是停歇過的,眼下都掛上一道青黑,在他凈白的肌膚上更叫明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