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開始還以為她是忍無可忍,這會安安靜靜地走過來,是憋著口惡氣,等到了他的面前,她一定會惡狠狠地呸他一口,罵上他幾句。
可是沒想到,她竟就只是平淡地說了那么一句話。
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這樣平靜的眼神了,換種話來說,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心平氣和說過話了。
可他卻皺起了眉。
他覺得,好像哪里不對,好像不太應該是這樣。
她現在連罵都不罵他了,可是這并不是一個多好的跡象。
他試探性地去碰了下她的手,她卻也沒有甩開。
李挽朝對他的行徑已經失去了惱怒的欲望。
齊扶錦是腦子不大正常、總是做出些讓人摸不著頭腦事情的怪人,所以李挽朝也實在不知道該用什么法子去對他了,無言無語到了極致,她也做出了和瘋子一樣的舉動。
她沒有甩開他的手,甚至還伸手摸上了他的臉,她氣極反笑,道:“有意思嗎,嗯?弄來弄去的,你是不是就想要這個啊?”
她看著是在笑,眼中卻全然是諷刺。
可是齊扶錦竟然有些詭異地貪戀她手上的溫度,說真的,如果下一秒她往他臉上扇過來,他都不一定能躲開。
你信我嗎,朝娘
氣味是最容易讓人回憶過去的一種東西。
她抬手的瞬間,
齊扶錦就已經敏銳地聞到了她衣袖間的味道,竟從她那冷漠的眼神中憶起了曾經的柔情蜜意。
齊扶錦聽忠吉說,她近些時日盤了家胭脂鋪,
或許是倒弄著那些胭脂,
她自己臉上倒也用了不少,那張素白的臉比平日看著更要紅艷一些。
她今日的大氅上圍著一道圓領兔毛,
襯得她的脖頸更加修長白皙,她唇齒紅白,
一顰一笑甚至比不遠處那嫣紅的梅花還要艷麗。那張漂亮的臉上盡是疏離,
卻別有一番風流媚骨。
齊扶錦仰頭看著她,她的手,
正撫在他的臉上,可他卻覺她離他那么遠。
她離開他,
怎么能過得這么好呢?
饒是齊扶錦不愿意承認,
可是,她現在真的好像已經幸福到不需要他的地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