哦,他想起來了。
他好像硬氣地說自己不需要她,他和她老死不相往來。
他想,她不要他,那他也不要她了。
可是齊扶錦,你把別人欺負成那個樣子了,你還有什么資格說這樣的話呢?她恨你厭你,天經地義。你恨來恨去,也只能恨她不愛你,恨你自己親手把她推得遠遠的。
想見她嗎?
如果死前見她最后一面,也挺不錯。
他還是違心地搖頭,他說他不想,不想見的。
讓他體面的死吧。
可是貞元帝還是為他帶來了她。
那是他吐血的第二天午后,連續下了好些天的春雨總算是停了,屋外天氣晴朗。
貞元帝叫人打開了窗戶,久違的陽光照進了大殿之中,齊扶錦不喜歡光,可卻懶得去躲了,仍舊保持著原來的動作。
直到貞元帝開口,對他道:“那李姑娘說要來看你呢,你要不要起來收拾下呢?”
齊扶錦終于有反應了,他轉頭看向他,緩緩開口,“你逼她來了是不是?”
她上次怎么說來著的,他都還記得呢。
他如果要死了的話,她是不是也會高興。
他這么討人厭的死掉了,明日她都可以去掛串鞭炮起來放了。
這樣想著,齊扶錦竟還笑出來了。
他不見她,他這幅樣子,沒什么好見的。
貞元帝執意讓人給他拿來干凈的衣服換上,他道:“見見吧,她人都已經在進宮的路上了,見見也不打緊的。”
聽到她已經在進宮的路上,齊扶錦終于也沒再說什么了,他被解了綁,貞元帝親自給他換衣服,而后起身后,他又給他凈臉束發,從始至終,齊扶錦的面上都沒有什么情緒。
昔日的衣服再穿在身上已經有些太大了,顯得他的身形好像更有些單薄。
往事像是一把割肉刀,一刀一刀地將他身上的血肉都削了干凈,全身上下只剩下一道鋒利刺人的梗骨。
齊扶錦被扶到了桌案前坐下,他的身體說不出得虛弱,連坐著都有些折磨,他手臂彎折,撐靠在桌子上好像才能好受一些。
不知道等了多久,李挽朝終于從外面進來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