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扶錦已經(jīng)十分地敏銳地察覺出她是想和自己劃清界限了。
李挽朝懶得和他糾纏,直接道:“不恨。”
齊扶錦笑了笑,笑她的嘴巴里面已經(jīng)沒有一句實話了。
他不覺得她還會回恩文府,他聽忠吉說,她之前來了京城,又回去過一趟,恐怕是去找李觀幫忙,可是李觀怎么可能會幫她忙呢。
這一回,她怕是和李家也鬧掰了。
恩文府那地方,對她而言也不是什么好去處,她回去還能干嘛。
所以,他其實也不大信她會回恩文府。
但即便知道她在騙他,他也沒繼續(xù)問下去了,因為她不會和他說實話的。
到時候只要讓忠吉去跟一下,就能知道她的去處了。
齊扶錦坐在床榻邊,他垂眸道:“明天吧,明天再走,天黑了,宮門也落鎖了。”
李挽朝看了眼黑透了的天,也沒再說什么,皇宮規(guī)矩森嚴,現(xiàn)下應(yīng)該確實是出不了宮了,她再想離開這里,也要等到天亮。
齊扶錦見她沒有異議爭執(zhí),也不再說,起身離開,而后不多久,就有宮女過來點燈,給她端來了晚膳,都是些清淡的湯湯水水。
李挽朝想起了藍尋白和知霞。
也不知道他們在外面等得如何了。
她沒再想下去,又被宮女喂著喝了藥下去,腦袋昏昏沉沉,又重新趴著睡了。
到了晚間,也不知是什么時辰,漆黑的殿內(nèi)燃起了一盞燭火,李挽朝在這里睡得不踏實,燭火亮起的那一瞬間,她整個人也跟著驚醒了過來。
轉(zhuǎn)頭去看,發(fā)現(xiàn)齊扶錦又不知是什么時候過來的。
旁邊的案幾上還放著紗布,藥,還有一盆凈水。
齊扶錦剛點完燈,李挽朝就醒過來了,看到她滿懷戒備的眼神,齊扶錦淡聲解釋道:“你今日該換藥了。”
李挽朝看他那架勢,顯然是想自己動手,她往里面挪了挪,搖頭拒絕,“我不要你幫我,你隨便給我找個宮女就好了。”
齊扶錦這回不肯依她,他道:“她們手上沒輕沒重的,會弄疼得你很疼,我來吧。”
李挽朝仍舊不肯,她渾身的疼都是他給她的,宮女能讓她多疼?再疼又能疼得過挨板子嗎。
“不要碰我。”她執(zhí)拗地說,“你別碰我。”
齊扶錦不打算聽她的,他看著她滿臉的嫌惡拒絕,面上也無甚情緒,他問道:“為什么別?不都一樣的嗎,上了藥我就走,我不做什么。”
李挽朝不知道齊扶錦是真不知道,還是假不知道,她恨他,厭他,惡他,為什么又愿意讓他再幫她上藥?他給她帶來的痛又還不夠多嗎,現(xiàn)在上藥是惡心誰?
齊扶錦執(zhí)拗地想要幫她脫去外裳,可是手一碰到她,李挽朝就忍不住尖叫。
就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,她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,打開他觸碰的她的手,一個勁的想往床榻里面躲。
她的傷口在這樣大的動作下,還是拉扯到了,她痛得流眼淚,可是,還是一個勁的想要躲他。
女子的膚色在搖晃的燭火下透出慘白之氣,她本來已經(jīng)養(yǎng)好了一些,可現(xiàn)下或許是因為驚懼害怕,面上又沒了血色,沒了一點人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