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楊兄,這漂亮小姑娘是呀?我才出去沒有一年,你就又多了個孫女出來啦?”
聽這語氣,兩人關系好像頗為熟稔。
李挽朝想著要不要給這老者打招呼時,楊兆文就先走到門邊,他笑,對著李挽朝介紹,“這是我多年朋友,從前考科舉的時候認識的朋友,后來一直也沒散,你喚他江爺爺就成了。”
江向北聽到這話,忙擺手,“那不成,叫爺爺,那給我喊老了,你喊我江伯就成。”
楊兆文也沒在意這些細枝末節,向江向北介紹李挽朝,“這還真是我孫女,屏屏的孩子。”
江向北眼睛亮了亮,“屏屏的孩子?你不說人一直在南邊和孩子爹住著嗎。”
楊老爺拍了拍李挽朝的肩,先讓她歸了家去,而后和江向北一邊進屋一邊說道。
“不和她爹住了,再和她爹住下去,遲早會落得和屏屏一個下場。你知道的,有了后娘就能有后爹。她在恩文府住的,一直都不好。這次她回來,我不會再叫她走了。”
江向北忍不住笑,“你看看你,怎么還這般強勢,還不叫她走,她若真生了腿,想走你也真是攔不住。”
楊老爺叫他說得一噎,不愿再繼續說這事,他一邊給他倒茶,一邊又問,“皇上這回讓你處理江南水患的事情,可都處理好了?一去就是大幾個月,怎么一點信也沒回來過。”
江向北接過了茶,抿了一口,回他道:“是挺麻煩棘手,但也都過來了,沒什么大事,南地現在也慢慢活過來了。如若沒好,我也不回來的,好了,我才回。回來后,聽聞太子也回宮了,馬上就去見了他,變了還是變了。”
提起齊扶錦,他眉頭就忍不住蹙。
他這些年任太傅,在文華殿教了太子十來年的書,后來太子年紀大了,他的事情也就不多了,不用再繼續留在文華殿中,便時常會去別的地方處理事務,就如這次江南水患,也是他親自向皇上請呈前往。
不想,回來后,失蹤不見的太子也回來了。
江向北回了京城后去和皇帝述職,就馬上趕去東宮,去見自己的學生。
哪哪都是說不出的古怪。
整個人瞧著陰陰郁郁的,成什么樣子。
不過,太傅也沒說什么,沒問什么。問了也不見得齊扶錦會掏心掏肺給他說出來,太子已經長大了,年歲小的時候他還能從他的嘴巴里面哄騙出來一些東西。后來他長大了,他就再也騙不過他了。
他那天沒和太子說多久的話,就離開了。
又過了幾天,太子遲到一年的冠禮被補上了,江向北前去參加。
當初太子失蹤在八月十幾,離他二十歲的生辰只有幾日,太子消失不見后,冠禮自然而然也被推滯,這次的冠禮,等到太傅回京,很快就被補上。
冠禮上,皇帝親自給太子賜字,長玉。
江向北這些時日終于得了空,才來見了這幾十年的好友。
江向北嘆了口氣,道:“這京城,往后恐怕還是有場血雨腥風,還是你這個小官當當好,怎么著也不會被殃及。聽陛下的話,近些時日是想給太子擇選太子妃,連大選都不開設了,勞財傷神的,反正選到最后又是那幾個人。”
這話楊兆文就不樂意聽了,“小官當當你以為輕松嗎?每日的教案就夠頭疼,再碰上幾個不大聽話的學子,病都要氣出一大堆。每回到發俸的時候一看那幾兩錢,更是兩眼一黑。若不是家里頭的女婿在外頭做商,這一家老小,光靠這我這些錢,怕妻子孩子,全都得餓得只剩一把骨頭。”
“你家那女婿,著實是個不錯的。”江向北又打趣,“還得是一個人自在吧,你瞧我,這么些年,快活得不行。再說了,你家既有小輩養活著,你何必這樣累,都這把年紀了,該告老還鄉,在家里頭歇歇了。”
楊兆文不肯,“好歹得等家里頭的孫子先過了這次春闈再說,不然,楊家真沒人了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