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言清站在餐桌旁,一盤盤本是熱氣騰騰的菜像是她的心逐漸涼了下來。
她忍著心里酸澀,隨便扒了幾口白米飯后就將碗筷收拾起來。
原本安靜的房子里飄著碗碟碰撞聲和水流聲,心不在焉的傅澤凌的視線不由得落在廚房門口。
放空的眼神仿佛將他帶回了十多年前。
他初次見季言清,她還是個十多歲的孩子。
她眼中的膽怯就像是與生俱來的一般,見著誰都是一副瑟瑟發抖的模樣……
“哐鐺”一聲,驚的傅澤凌回了神,匆匆丟下書,直奔向廚房,只是到了門口卻又停住了。
聽著里面窸窸窣窣瓷片碰撞的聲音,他不冷不熱的朝里面問:“怎么了?”
季言清背著手,臉上掛著有些窘迫的笑走了出來:“對不起小叔,手滑了?!?/p>
傅澤凌瞥了眼她躲藏的手,轉過身回到陽臺若無其事的繼續看書。
只是緊蹙的眉頭再未展開過。
“小叔。”季言清拿起包,眼神略帶著不舍,“如果我不在了,你會不會想我?”
“不會?!?/p>
傅澤凌輕描淡寫地口。
季言清早想過他的回答,卻還是忍不住難受,她帶著噙著滿眼的淚水轉過身走了出去。
房子又回歸了寂靜。
傅澤凌看著桌上的胃藥又出了神。
他會不會想季言清,其實他不知道。
從來能言善道的他,居然都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此刻的心情。
之后幾天,傅澤凌也沒有見過季言清,但知道她一直會來他家。
因為他每次回家都能看見茶幾上整整齊齊擺著一杯水和一盒藥。
直到一個暴風雨天,傅澤凌渾身無力的躺在床上。
繁瑣的工作加上回來時淋了雨,他病倒了。
昏昏沉沉的腦袋像是有千斤重,傅澤凌費力的揉了揉太陽穴,卻覺視線都開始模糊起來。
“咔噠”一聲開門聲,在最后失去意識前,他聽到一聲焦急的驚呼。
“小叔!”
季言清見傅澤凌發燒了,連忙將他扶到沙發上躺下,將打濕的毛巾輕輕放在他的額頭上。
昏昏沉沉的傅澤凌少了些平日里的那些鋒芒,蒼白的面色倒是讓他柔和了幾分。
季言清已經很久沒有見傅澤凌笑過了。
她抬起手,指尖描摹著傅澤凌的輪廓,眼前不知為何忽而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,模糊了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