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呆滯的看著追悔莫及的傅父,好像看到了內心的自己。
原本季言清也可以有更好的生活。
她可以上完高中,然后考一所好的大學,之后更是可以有一份好的工作。
足夠她帶著奶奶逃離她那無情無義的媽媽和繼父。
可這一切,都被他們家給剝奪了。
或者說是被他傅澤凌給奪走了,他現在擁有的一切,都是建立在季言清的苦難之上。
“澤凌,我們欠她們祖孫二人的,這輩子都還不清了。”
傅澤凌僵站在原地,腦子里全是季言清滿身傷痕的模樣。
他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?
偷了本該屬于季言清的生活,還總是以一副高傲自大的模樣去嘲諷她的墮落和無知。
“我……”
“砰砰砰——”
“你們給我出來!今天不給我說清楚我就撞死在這兒!”
傅母瘋狂地踢著門,程茗葉勸阻的聲音也被她的尖叫壓了下去。
傅澤凌無法再待下去,打開門便沖了出去。
“澤凌!”
無人的街道,昏暗得了路燈只能勉強照著前方的道路。
一陣急剎車聲音,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。
傅澤凌猩紅的眼眶中帶著點點淚水,他仰起頭,喉中的堵塞感讓他難受不已。
或許該站在被告席上的應該是他才對。
而他卻以原告律師的身份去控告無辜的季言清,真是諷刺至極。
手機鈴聲又開始不斷的想起,傅澤凌看著來電顯示,“媽”這一備注讓他只覺惡心。
“嘭”的一聲,手機被狠狠摔出車外,他發(fā)動車子,直接去了醫(yī)院。
病房中,陳遠兮剛收起筆,季言清就醒了。
胸口傷口的疼痛讓季言清緊蹙著眉頭,身邊站了個白色的的身影,她知道那是醫(yī)生。
她記得傅澤凌來了,還讓她做手術。
她不愿意,可他卻讓醫(yī)生把她推進了手術室。
“你別亂動,你剛動完手術,要多休息。”
陳遠兮說著就拿出電話給傅澤凌發(fā)了個消息。
季言清咬著牙,忍著疼痛,含糊不清的說著:“為,為什么……救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