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自己把人照顧得還算不錯,阿阮語氣頗有幾分得意:“小主子,您放心,縱然您不在府上,我也會照顧好長樂姑娘的!”
“還是要仔細些,莫要讓旁人靠近她的院子。”
除了擔心姜祁月的身體,妃千笑也擔心她會不會被人欺負。直到阿巧催促她上轎攆,妃千笑才停止了對阿阮的絮叨。
轎攆才出了將軍府,妃千笑又忍不住掀開轎簾,探出腦袋,對阿巧道:“阿巧,要不你留在府里,我一人進宮便是。”
阿巧嘆了口氣,無奈道:“小主子,現在天涼,您還是小心不要凍著了!”
說完,她不客氣地將轎簾拉上,不許妃千笑探腦袋。
老太妃壽宴是妃千笑唯一不會遲到的宮宴,她一進宮便笑吟吟地將準備的賀禮奉上。
“臣女參見太妃,這是臣女祖母生前的畫作,還望太妃莫要嫌棄。”
皇帝就坐在那死死盯著,妃千笑不敢表現得與太妃太過親近,連跪拜之禮都沒有行,只是命人將丹青展開。
這只是尋常的風景畫,只是貴在是從前帝師的親筆。
“千笑有心了。”老太妃臉上看不出歡喜,語氣也聽不出波瀾,可妃千笑瞧見,老太妃那雙眼中分明閃爍著淚花。
妃千笑垂下眼,假借著喝酒掩蓋住情緒。
早知道老太妃更喜歡這些東西,她一早就該送到宮中。雖是祖母的遺物,也好過送些華而不實的藥材。縱然那些藥材名貴,可老太妃不肯用,也是一文不值。
今日是老太妃的壽宴,妃千笑也不再擔心狗皇帝會借著宮宴做什么。
她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酒,也不知在難過些什么。明明有了重來的機會,可她好像還是只能逃避。
妃千笑隨手卸了發間的一枚簪子,蔥白一般的手指拈著發簪。她懶懶地撐著腦袋,另一只手漫不經心地用發簪輕輕叩擊著面前的玉盞,清脆的聲音與那些靡靡之音相呼應,聽上去別有一番韻味。
也許是妃千笑今日太過反常,畢竟平日里她那雙眼睛幾乎要掉到美人身上,今日她卻十分安靜,似有心事一般。
皇帝道:“可是今日的歌舞準備得不好,竟入不得安平郡主的眼?若真是如此,朕可要好好懲處教坊司的人了!”
妃千笑假借著酒勁兒上來,她懶懶地沖著皇帝舉了一下酒樽,只當敬過酒,而后拉長了語調道:“陛下莫要取笑我了,我這是前幾日在花樓里尋歡作樂多了,今日實在是……”
妃千笑話未說完,在場皇親便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。妃千笑也與他們一同笑,她余光掃過眾人,只見師云裳一臉失望地望著她,她的笑中頓時多了幾分苦澀。
師云裳身為母親的舊部,應當很失望吧。
可她若不如此,怎能打消了皇帝的疑慮。
正當妃千笑以為可以將此事搪塞過去時,卻聽那高位之上的人再次開了口:“安平郡主年紀也不小了,總是整日的尋花問柳也不是個事。你也該早日成家,以慰定國將軍在天之靈。”
這下子,妃千笑笑不出來了。她本就沒醉,現下更是眼神清明。
望著坐在高位,身著龍袍的人,妃千笑眼中閃過一絲寒意。
她今年雖已年過二十,也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。可北齊誰不知道她喜歡美人,這狗皇帝當著眾人的面突然提這個,究竟打得什么算盤?
她不記得前世有這么一出。
終于,妃千笑壓在心底的煩躁,對皇帝道:“陛下,你明知我喜歡的是……”
“朕當然知道你喜歡美人,這次朕要賜你的也是美人。今日早朝,南疆使者要遣公主與我們和親。朕想著,南疆的和親公主定是美人,不如就將她賜給你。如此,也不算辱沒了定國將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