妃千笑這輩子只真心實意地給自己的母親跪過,在北齊時,就是見了北齊的皇帝,她也不必大行跪拜之禮。后來見著姜祁月,她為了哄小公主吃飯,倒是彎了膝蓋。
這次為了能有機會和姜祁月在一起,也為了能留下一條小命,她跪得十分鄭重。
女帝繼續問:“你與長樂不過相識幾個月,如何會有這樣的感情,以至于你能為了她舍棄這么多?”
這個問題,妃千笑也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她對姜祁月的感情始于前世,有喜愛,也有愧疚。
若只是喜愛,她或許做不到這個地步。
她總不能告訴女帝,她和小公主前世便在一起了三年。雖然這三年,是她強行把人留在了府上。
這種事情,就算說出來,也不會有人相信。若是有人相信,那人也只會想要殺了她。
妃千笑想了半天,她望著女帝,小心翼翼地說:“我對阿月一見傾心,在沒有遇見她時,我便時常夢見她……”
“荒唐!”這樣的理由,姜祁鳳半點都不信。
姜祁月也覺得,妃千笑這話說得有些太假了。
女帝又問:“既然如此,你為何不隨著長樂一同回北齊,反倒要假死脫身?”
妃千笑嘆了口氣,“我自知配不上長樂公主,所以想要離開。只是祭天籌神那日,我見著她瘦了許多,一時不忍,在皇城滯留了幾日,才被二公主逮到了。”
事已至此,她只能把姜祁煜拉出來擋一擋了。
姜祁煜偏頭瞪了妃千笑一眼,不過,見一旁的姜祁月都要哭了,她只能替她們頂下。
畢竟,人也確實是她抓到的。
女帝沒有再說話,倒是姜祁鳳開了口:“縱然你被帶到宮中,可你若不肯,阿月又不能真的對你怎么樣。”
妃千笑覺得長公主比女帝還要麻煩,她那么喜歡小公主,小公主要對她做什么,她怎么可能拒絕。
可此情此景,她也只能假裝無辜地說:“若我不肯,只怕二公主會把我綁起來。她今日送來的東西,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?我不想受皮肉之苦,只能答應了……”
跪在一旁的姜祁煜不陰不陽地說:“那真是難為你了。”
妃千笑對著姜祁煜欠了欠身,只當行禮,而后回敬道:“自然比不得二公主辛苦。”
看著她們的小動作,姜祁鳳繼續問:“你只說你喜歡阿月,可你如今又能為她做什么?妃千笑,你現在什么都沒有了。”
妃千笑現在不是什么郡主,也不再有萬貫家財傍身。定國將軍打下的功勛是為了北齊的,在南疆看來,那算不得功勛。
她現在什么都沒有了。
在姜祁鳳看來,她的確是辱沒了姜祁月。姜祁鳳的眼中有審視,也有輕蔑。
那樣的眼神,讓妃千笑生氣又委屈。
她從小到大,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。
方才她已經為了姜祁月低聲下氣,如今聽姜祁鳳這樣問,她氣得站起身,對姜祁鳳說:“我什么都沒有是因為什么?若非把布防圖交給你們,我如今還在將軍府里享樂,怎會面臨如此境地。長公主以此刁難我,未免太過分了!還是說,你認為南疆勝之不武,想殺我滅口,抹去此事?”
姜祁鳳擔心妃千笑傷著她們的母皇,忙起身護在女帝身前,呵斥道:“妃千笑,你放肆!”
妃千笑的聲音太大,氣勢也有些強硬,長公主說完放肆,外頭的護衛便立刻沖了進來。
女帝斂眉,對侍衛道:“無事,你們先出去。”